“杜大人,现在能给杨某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吧?”
杨慎将纸笔递给骑在马背上的杜鸿思,几辆马车全都被毁,乱箭之下,还活着的马都没几匹。
对方趴在马背上,握笔的手丝毫不乱。
见他写好,杨慎接过一看。
上面写着:“所赠之图非我所有,组织假我之手传于侯爷。侯爷切记,天行者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在任何人身边……”
看着马背上的杜鸿思,杨慎一时分辨不出这些话的真假。
“你是说天门州内有其他的天行者,是他策划了这次劫杀?想拿回那张布防图?”
“还有,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成为天行者的……”杨慎看着略显清瘦的杜鸿思,不解问道。
对方做出那等欺君逆伦之事,想必是心存死志的,为何在上京大乱逃出后变成了所谓的“天行者”。
还是说……四年多前渝州那场大乱,背后就是天行者一手策划?
杜鸿思无神的双眼渐渐聚焦,像是现在才正视杨慎,握着笔的手指了指杨慎,又指了指北方,再指向自己。
此地的北方,那是西荒王杨启所在地方。
杨慎懂了,天行者就是一群没有头目的投机分子。自己身边有,杨启身边也有……那张布防图对杨启来说同样重要,毕竟是卧榻之侧。
而能弄到这东西的人,在天门州权力不小……
“有意思,鸡蛋放得多,总有孵出鸡仔的。”
杨慎看了看手里这枚令牌,神思飘远。
天行者当中有人替杨启办事,天门州有他的人,这令牌来的太过凑巧。
“有人在帮我,是那个家伙吗……”
他脑海里闪过那个蒙面黑衣人的身影。
“送信的人去了多久?”杨慎对着前方的熊豪大声问道。
“三个时辰,侯爷。”
“走吧,该烧的烧了,埋的也埋了。还能走的先跟着走,不能走的等些时候会有人来接。”
杨慎拍拍狗蛋的马头,领着还能行动的百余人向黎阳府城而去,留在原地等待不是明智的选择。
此地离府城不过三百余里,不管这黎阳府尹无辜与否,自己也只能拿他开刀。
他不能退,不能心虚,周围是饥饿的虎狼,只要他露出一丝怯弱,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
数个时辰过去,刻意避开村舍乡镇,谁也不能保证这些地方还有没有埋伏。
“天色已晚,都停下吧。”杨慎看着阴沉的天空,挥手命令道。
这支队伍的指挥权渐渐从熊豪转移到他的身上。
“郭淳,叫上你那帮人做饭去。”
“侯爷,没米啊?”
“肖远,带上他,去打些猎物。”杨慎没好气道。
随军携备的粮食在刚刚战场上全浸血了,现在情况还不足以让他克服吃人血的心理障碍。
在给不能行动的士兵们留下足够粮食后,自己等人只能想其他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