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都会是甜的。
张大勇从不知自己人到中年,竟还有如此体力,一直走着却从未停下过脚步。
他们走过大门紧闭的镇小学,大黑狗像四十年前一般把小车停在墙角,忽然又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接到了主人,他们再度从校门口出发,朝那条回家的路走去。
二十公里的路程,单靠双腿去走可能需要三四个小时,张大勇中年人不如年轻人,边走边歇可能需要五个小时。
巫恒觉得自个可以先去洗漱了,他把手机拿到旁侧去,轻轻推了推时玄的肩膀,小声问:“你喝醉了?”
少民寨里的自酿酒向来要烈一些,但这也只是果酒而已,巫恒没料到时玄不能喝,刚要起身去开醒酒药,时玄已拿起他那酒杯落在他唇边:“尝尝?”
巫恒被里头的酒香一勾,酒杯却从他唇边擦过,时玄把剩余半杯枇杷酒喝尽,喉咙滚动着轻轻道:“忘了你还差个把月成年,喝不得。”
巫恒盯着那酒杯的杯口,他方才贴着的位置还挂着一滴酒水,残余的酒香醺热了面庞,巫恒起身拍拍时玄的肩膀:“不早了,去洗漱了。”
一前一后洗完澡,两人站在月色下刷牙,时玄嘴里叼着牙刷侧头看着巫恒只穿着深蓝色的睡衣,取了左耳的银耳环,正用布条耐心地擦着耳环。
“巫恒。”
巫恒看向他,时玄忽然道:“等你十八岁那天,把我脖子上的项圈取下来,物归原主。”
这项圈自从戴上就从未取下,他不是不想取下来而是没有办法。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项圈的压制力量就越来越弱,时玄甚至觉得他强行取下来都可以。
可暴力拆取的想法在知道这是巫恒的东西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他要项圈的主人亲手,为他取下来。
巫恒轻轻点头,他也想看看他是否会亲手放出一只没有理智的凶兽。
洗漱完,巫恒带着手机和时玄上楼去了,“晚安。”
巫恒把手机架在床头躺下,看着那头张大勇和黑炭正走在无声的夜色里,他轻声道:“今晚借黑炭和小主人回家之路不如开个临时宠物会诊?一直连麦到张叔停下来?”
【真的吗?!啊啊啊啊求连麦,我真的好想见我家奶包,它是得病死的,我好想知道它当狗狗鬼会不会痛了?】
【恒宝这颜值是真的绝,躺着都没有死角!我家没养宠物就不凑这个热闹啦。】
【求巫大夫连麦了,我家猫咪前几天托梦给我说在下面挨打成残疾了,却没有宠物医院治病,我好担心我那笨蛋小猫。巫大夫能给女鬼开药,能给猫咪小鬼也开点药吗?】
【巫恒累了一天不睡觉吗?身体真的扛得住不?担心。其实可以下线,等他们到了再连嘛。】
三水真人在直播间潜水,忍不住感叹这巫大夫心确实软,打着黑炭的名号连麦,这般漫长深夜还在为这只从未见过面的大黑狗积攒功德。
鲨鱼平台是允许多人连麦的,张大勇是固定复诊病友,其余一个个激动万分的宠主纷纷连线巫恒。
张大勇和黑炭一边走,一边听着那一个个宠物故事,在这长夜里竟不觉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