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擎文看向了东方寒:“寒儿,你父亲发生何事了?”
东方寒简单地说了一遍。
“那个蠢货!”东方擎文气地一拍轮椅扶手。
深呼吸之后,才沉着目光看向了东方寒:“你跟我来,我有话与你商量。”
书房。
“祖父,那个黑木盒子里……”说到这里,东方寒停住了,没再继续,只是看着东方擎文,脸色有那么几分惨然。
祖父很多事情都不避忌着他,以前他见过那个黑木盒子,是祖父用来放一些私密信件的,当初那卷锦帛就在那个里面,若今日被搜查出来的盒子真的放置了祖父的那些信件,那将军府怕是真的完了。
谋逆反叛,私通敌国,这样的罪,当为诛灭九族。
东方擎文也沉下了目光:“我前天晚上亲自将信件证据连带着盒子送走了,今日不应该被搜出来,如果安书锦带走的盒子不是幌子,那只能说是有人针对将军府。”
“祖父,那……风云令一事呢?”
谈及这里,东方擎文沉下了脸色:“那枚风云令是真,我被人算计了。”
“祖父可有头绪?”
“国宴那日在宫中与朝中不少大臣接触过,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似是想到了什么,东方擎文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宫宴之前有一个宫女冲撞了我,后来是瑶儿出面说是她宫中的侍女惩处之事才作罢。”
东方寒闻言也皱起了眉头:“一个宫女?”
“你晚点给你姑姑传信,让她去瑶儿宫中寻那个宫女仔细问问。”
“如果真的是那个宫女所为,那她定然不是简单的宫女,如今事成,幕后之人未必能留她的命在。”东方寒缓缓道。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杀人灭口。
旋即拧起来眉头:“不知道是谁要置将军府于死地,甚至连风云令都拿出来做文章了?只是如此一来,风云令就落入了陛下手中,未免有些不值。”
听着东方寒的话,东方擎文却沉默了,心下也是渐渐地沉了下去:“如果,幕后之人是陛下呢?”
那一声‘陛下’,他的声音极轻,微不可闻。
东方寒瞬间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东方擎文。
“当初风云令的下落,就是从宫中传出,尔后陛下让我彻查风云令一事。”东方擎文阖上了眼眸,本就苍老的面容一瞬间又颓然了不少,只轻轻地叹:“陛下性子一贯深沉多疑,这些年尤甚,当年容不下月王府和连王府,而今皇子们都已经长大成人,陛下暗中为属意的继承人清除障碍,终于也是容不下将军府了。”
其实,他心中早已知晓陛下不会放任将军府太久,毕竟将军府知晓了陛下太多事情,且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如今盛世安好要用上将军府的地方不多,将军府的存在对陛下来说是对下一任储君的威胁,这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所以这些年一直让将军府的人不要显山露水。
他甚至在为将军府寻退路,不然堂堂将军府何至于与身居后宫的太后合谋。
只是,终究还是来不及么?
东方寒倒是没有怀疑东方擎文的话,这些年陛下忌惮将军府他还是知道的,再者,风云令在国宴上一出自然是入了陛下的手,应该也不会有人蠢到将那么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拱手相让。
“那祖父,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倘若陛下真的有意借此铲除将军府,思及此东方寒的心下更是沉了下去。
若真是陛下,将军府怕是逃不过。
东方擎文面容沧桑而又颓然:“我们如今被困将军府,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毕竟他知晓陛下不少密辛,他在赌陛下不会也不敢就这样断了整个将军府的命。
更何况,他的小儿子驻守边疆,手中还有几十万大军,陛下应该也会有所顾忌。
日头微醺,连枢懒洋洋地侧卧在梨花树下美人榻上,修长白皙的手持着一册书卷,漫不经心地翻阅着。
不知过了多久,月拂缓步走来毫不客气地在连枢身侧坐下:“小枢儿,你还挺悠闲啊!”
连枢眼皮微掀地看向了月拂,因为太阳晃眼只睁开了一条细缝便再次用书遮盖在了脸上,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写着慵懒惬意:“如此和煦春日,自当是欣然享受不应辜负。”
月拂轻啧了一声,一伸手将书卷抽走,不过在抽走的瞬间也不动声色地替连枢挡住了刺目的阳光:“听说安书锦奉命搜查了将军府,连世子就不打算派人探探都搜查到了些什么?”
“连王府和将军府无甚往来,查探一事无论如何也轮不上本世子,便是好奇也不过瞧个热闹。”再者,搜查出来的证据都是经了陛下的眼,左右不过是些他愿意让人知道的事。
月拂挨着连枢,半是坐半是靠在她身上:“也是,将军府出事,我们看热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