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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相关之事,我从未后悔。”
少年目色清湛,心贯白日,“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将这些全部告诉我。”
小郡主觉得胸前玉佩发烫,逼近向他:“如果我说,不止是这些,从现在开始,我会对你讲许多我从未对别人说过的真话,对你讲许多旁人听不到也不敢听的事,我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感受、所有的欲望,都会不加掩饰、毫无隐藏地展现在你一个人的面前,而这些所造成的后果,也都只会施加到你一个人的身上。我此生所行的恶,你全要分去一半,若是我不得善终,你需跟我一起死,便是将来真有阴曹定罪,无论是拔舌剖肝,还是入火山血池,你也都要同我一起。即便如此,陆云门,你还是会说不后悔吗?”
少年目光不移地将这些话听完,叉手向她拜下。
“之死靡它,白首不渝。”
什么是之死靡它,什么是白首不渝,陆扶光仍旧弄不清楚,她只是循着本能,对他亲了过去。
她可是想要这样做好久了。
第137章
137
“我小时候,有阵子很爱读书,恨不得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看书,因此对困意格外讨厌。听说吃了程子温家的苦药就不会困,我便常要来吃。但后来见程家吃苦药丸的那些人一个赛一个地呆头呆脑,我怕自己也吃成了那个样子,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亲了许久后,小郡主便如她膝上的小豹,舒服地窝在了小郎君的身上。
听到小郡主吞掉杏脯后说的话,圆袍襟领边赤红未消的少年顿了顿,还是为教导过自己的老师出了声:“程公治家严明,族中子弟皆克禀诫训,勤苦守礼……”
“是啊。在他严明的家法之下,那些名声极好的程家子弟就因为你学业上总拔头筹,所以在冷到能哈出气的深秋雨天划破了你的油伞,害得你只能冒雨回到寝房,淋了个湿透,冻得烧了足足四日。”
见小郎君瞳仁微动,小郡主伸手将一颗被蜜熬香甜的枣喂到他的嘴边:“你都不好奇吗?我为什么会知道你气冲穴处的那颗痣,还知道你骶端有道天生的红痕?”
她看着他:“快点吃了,我就告诉你。”
看到他咀嚼后将蜜枣吞下,小郡主笑了:“因为,我一直都在看你。“
她告诉他:“你也知道,自从被你害得那样狼狈地离开卢府之后,我就恨……狠地把你记住了。”
她隐住了那个“恨”字。
“我要侍奉我的人去将关于你的一切都事无钜细地告诉我,要他们查遍你的过去,盯紧你的如今和未来,以此从里面找到能向你报复的方法。”
“但是,陆小郎君,你知道你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吗?每日从早到晚,做的事情一模一样,就连几时睡、几时醒都一成不变。我看着他们送来的那些写着你的信,越看越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只觉得这小郎君可真无趣,原本就古板,再被那个死讲礼法的程子温一教,只怕真要成座石雕了,所以后来,我便看得有一搭没一搭,谁知就这样、还是将你的字学得那般像……”
和陆云门待在一起,总是过得乌飞兔走、日月如流。
不过随便地说说话,给小豹擦爪喂食,再在棋局上厮杀几番,便到了该下船赶往道观的时候。
走出渡口,小郡主将热乎乎的小豹往她宽大的斗篷里一藏,就纵马跟着陆云门、将它也带到了道观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