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个人,两辆车,就蒋沐凡一个没喝酒。
一个脑袋两个大,蒋沐凡不禁觉得第二天的回程,有点是个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任明和楚明谦那对难兄难弟,等一进自己的房子就开始呼呼大睡,蒋沐凡心神不宁的在一旁大概观察了一会儿,给两个人的床头一边放了一个盆子,对着其中还算是没有彻底断片的楚明谦道了声“你俩晚上多保重”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个时候他刚滴滴的刷开了房门,就见贺白已经趴在马桶上嗷嗷的吐了。
蒋沐凡这辈子也没想到,竟然还能有朝一日见到贺白的如此面目。
一晚上的嘤嘤嘤,可怜的活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黄花闺女,跟他不好了要哭,跟他好了还要哭,眼泪多的擦也擦不完。
有一度蒋沐凡实在无法,索性就直接由着贺白来了,毕竟自己转念一想——
那这可不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嘛。
……
憋了这么多年的苦楚,怎么发泄都是正常,自己就给人老实擦着就完了,不再劝了。
然而其实贺白自己也是一样,没能想到自己的有生之年,还能有这么失态的一天,不过他倒也是清楚,自己确实是再无暇顾及那么多了。
先是被这情绪牵着鼻子走,再是被那酒精牵着鼻子走,最后走着走着,手脚就都不是自己的了。
浑浑噩噩,抱着马桶吐完就断了片,连蒋沐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原本他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同蒋沐凡聊,这刚刚将彼此的心紧紧拉近的第一个晚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的珍贵,那样的舍不得浪费,可结果到头来,还是没出息的闷进枕头里就睡过去了。
再睁眼的时候,床头的电子表显示的就是下午两点半,正是一整天太阳最足的时候。
……
温泉酒店的大落地窗没有被人拉上最厚的那层遮光帘,而是用两片质感极佳的纱帘遮挡住了那一面刺眼的光。
暖白的日光从窗外铺洒进来,透过了那编织松散的纱料,散射进了屋内,笼在了他所躺的那张单人床上。
豪华酒店的单人床也能有个一米五的宽度,贺白感觉胳膊一阵酥麻。
他被阳光暖着的睫毛轻轻一个忽闪,顺而偏过了脑袋,将视线放在了枕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张脸上——
那是一张恬淡漂亮的面容,有一双就算是闭着,也能瞧得出漂亮的眼睛。
怀里的人的五官已经彻底丧失了那从前的爽朗少年气,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成熟又柔软的味道。
虽然很多东西都变了,但就唯独那眉宇之间的温润还是一如从前。
他还是那样的坚强,有韧性,就算是枪林弹雨,依然都能淌得过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