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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个时候说,你还没毕业,还没有好好的走过看过这个世界,你的世界里只有我,所以当然会觉得我就是最好的那个。”
“他说我应该放你走出去,假如等你真的出去认真的经历过感受过了这个世界了之后,你要是还会回过头来继续选择我,那他就举双手支持咱们,就连妈那边的工作,都由他来负责……”
“我那个时候十分笃定,我跟他坚信不疑的说,你一定会的,我们一定能经得住考验。”
“后来可惜爸出了事儿,他没能等到这个时候,你没能去成D国,我也没能去成首都,但……你走出去了确实是真的。”
“你出去了整整十年。”
……
话音消散,风吹的人眼睛干涩,鼻头酸的仿佛想哭。
贺白低沉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平静,只是在说到那里的时候,他还是没能忍住的狠狠停住了许久许久——
久到蒋沐凡的心口已经疼到了无法呼吸的地步。
贺白才在那寂静的停顿中再次出了声。
“你出去了十年。”
“这十年后来的每一天,都让我觉得,确实是我输了。”
……
“直至现在。”
贺白闭上了眼睛。
“我几乎承认了我的一败涂地。”
……
不。
你没有。
……
一个微小的声音自蒋沐凡的心中响起。
像是一个濒临溺亡的人的最后的呼救,可他刚想要呼之欲出,那内心深处无形的火链便再一次的绷紧,将他灼烧,不能前进。
蒋沐凡只能痛苦的在心中呐喊,挣扎,可却从嘴巴里面挤不出一个字。
他没有那个魄力,也不敢有那个勇气。
……
蒋沐凡觉得贺白似乎是哭了,但却怎么也捕捉不到那人脸上的一滴泪。
他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雕塑一样的,孤坐一处,最后无情的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又是连名带姓的一句:“蒋沐凡。”
“……”
蒋沐凡沉默,抬眼去看。
对面的人嘴唇缓缓一动,轻飘飘的道:“我没肚量,输不起。”
“所以我不管你要我等你多久,也不管你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但在我这里看来,当我们最后在永音门口分别的那天之后,你和我,就永远没有可能再做兄弟了。”
“如果你要回家,可以,但假如你要我还拿你当弟弟看——”
“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