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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在家里安安稳稳的等着,闻着蒋萍在厨房忙活出来的大米香味,等着玄关外的防盗门,轻轻的吧嗒打开……
贺白立在原地,目送着蒋沐凡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走远,一点一点的变小,不由得感觉远处那几个永宁音乐学院的大字,逐渐变得越来越刺眼。
好像那金色的光芒就是神明的某种指引一般,很快就要将蒋沐凡彻底吞没。
蒋沐凡的身影在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要陷入在那令人睁不开眼的光明之中。
光明的尽头是什么,贺白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任由蒋沐凡在这夕阳之中真的消失不见的话——
那么他们此生,就是真的分开了。
贺白心中忽的一个剧痛,感觉有人正把着自己心脏的某一角,拿着一个小刀子狠狠的剌着。
在那生狠如割肉一般酷刑之中,他终于是没能忍住的,脱口唤出了一声:“凡凡。”
声音不深不浅,是有些束手无措的难舍。
贺白惭愧,临走之前明明说好的要放手的。
“……”
蒋沐凡在贺白的声中停下了脚步。
他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开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可却没有回头。
贺白看到远处的人缓缓低下了头,接着双肩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像是在抽泣。
贺白鼻头一酸,心疼的没敢再叫一声。
他怕自己再朝前走一步,那就真的放不开了。
到时候蒋沐凡可能就真的要被自己逼的,活都活不下去了。
那被橘黄色夕阳包裹着的身体,在原地久久的站立着,一直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太阳随着不会停止的时间,一点一点的从西方降落,气温逐渐开始下降,很快就起风了。
天气预报说的未来几天的永宁将会迎来一周的雨雪天气,等这阵雨雪下过去,也就快要把年过完了。
一阵冷风袭来,猝不及防的吹动了周围的树枝,光秃秃的大树被摇摆的来回晃动,没有掉下一片落叶。
萧条之中,仿佛是吹动了谁人的心弦。
在贺白的鼻尖被这突如其来的冷风削的稍微有些刺痛的同时,忽然,远处的人猛然转过了身体——冲自己大步走了过来。
贺白瞳孔一颤。
……!
他仿佛是明白了那人是要做什么,眼泪顿时汹涌而出,看着蒋沐凡向自己义无反顾冲上来的身影,贺白连忙也朝前走了几步,想要伸手去接。
蒋沐凡的步子迈得很快,他在马上快到贺白面前的时候,眼底通红的伸出了双手,在指尖刚刚碰到贺白脸颊的同时,向前猛冲了一步,一把捧上了贺白的脸,深深的就将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