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迷离混沌之中,刘行阔听到了这寂静的大厅中,一个飘渺的声音从钢琴键盘的那头方向传来——
仿佛是一声声呜咽。
也不知道呜咽多久了。
是蒋沐凡极微小的声音,不断的在唤着贺白的名字。
刘行阔张着嘴望着贺白那起伏不定的胸口,接着便是蒋沐凡痛苦的一句——
“贺白,停下。”
“你不能毁了自己啊。”
……
这听着叫人忍不住心都要碎了的声音,简直正中了刘行阔的下怀。
此时的贺白正全然不平静的看着已经醒来的蒋沐凡,手下的刀不由得开始颤抖,就像是一只正发泄着血性,却被驯兽师忽然制止的野兽。
刘行阔在意识的边缘依旧坚挺着,趁着贺白刚被蒋沐凡拽回了神魂,连忙跟着道:“对…对……你现在杀了我,以后你妈怎么办?你弟你妹怎么办?现在你爸……你爸……”
这回刘行阔学乖了,是真真明白自己打不过这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
况且他现在也没任何武力值了,只能求英雄留自己一命。
刘行阔如一具烂肉一般的瘫在贺白脚下,看不到蒋沐凡是何等的模样,也望不到贺白脸上的表情。
只是忽然,看到了一滴泪从贺白的下巴上滴了下来。
只有一滴。
刘行阔却觉得能将自己的皮肤灼烧腐烂。
几秒钟的片刻,贺白胸口似乎是轻颤了几下,而后他沉沉的低下了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刘行阔啊……”
贺白没有给蒋沐凡任何的回应,只是嘶哑的叫了一声刘行阔的名字。
“你还不快谢谢我弟啊。”
他由衷的说。
刘行阔以为贺白意思是要放过自己了,两眼忽的有光闪过:“是……对,咱们不能冲动,冲动犯大错。”
可贺白却轻笑了一下,他依旧是那个沉着头的姿势,刘行阔与他面对面,看不到贺白的脸。
只能听到贺白把脸压在阴影里,沉沉道:“不,你得感谢我弟,还能让你再说两句话。”
刘行阔不明白:“什…什么?”
说完,贺白疲惫的脊背一弯,有些无力的跌到了刘行阔的对面。
他的脸稍稍低了一些,能被刘行阔看个真切。
贺白把手里的匕首松松的把玩着,像是一个正完成一个信手拈来的任务的杀手。
“他确实提醒我了,我怎么能跟你一起下地狱呢?”
贺白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跟自己说话,“你一个人就够了,我不能陪你。”
话音落定,刘行阔不由得心道一声不好。
接而就是贺白一个阴森的抬眼:“你放心,你的结局不会变。”
他轻轻的放下了手里的匕首,语气冷的几近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