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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白跪坐在原地,感觉刚才的情景就像是一场梦。
他还没从一个生命,在眼前就此消失的震撼中缓过神来,视野便就已经回到了建华集团一楼大厅原本的样子了——
灰色的大理石地砖,干净透亮的大玻璃墙,白色的大立柱,一片清净,甚至地上的血迹都被保洁清理好了。
有一个人一直想把贺白从地上扶起来,但贺白的脸色确实太难看,那人就在贺白身边守了很久,没有去打扰。
贺白这是第二次见证一个生命的逝去,一个是温义辉,一个是何兴。
温义辉的震撼要比何兴小一些,因为贺白当时赶到的时候,人就已经没气儿了,而且那个时候贺振华状况紧急,贺白在确认温义辉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之后便立马扭头去救自己老爹去了,直到贺振华最后脱离了危险,他才缓过劲儿来——哦,辉叔不在了。
他在学校见过尸体,已经不害怕了。
事故那天,温义辉最后的样子让贺白有点没什么实感,最终只是把他划进了自己见过的尸体中的其中一具罢了。
而何兴不一样,这是贺白第一次,看到一个生命真正逝去的过程。
从生机勃勃到死寂如灰。
就这么没了。
人就这么一辈子,那么年轻。
他怎么舍得不活了呢?
……
贺白说不上悲痛,也没有恐惧,只是觉得恍然,让他有点不好接受。
等他的嗡嗡耳鸣逐渐消失了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终于被收进了贺白的大脑里。
“小白,咱们该走了。”
贺白这才抬眸,眼前是张竹生的脸。
他一脸担心的蹲在贺白跟前,伸手在贺白的肩上安慰的拍了拍:“贺总叫我先带你去他办公室等他。”
贺白神色淡淡,茫然的点了点头,回了句:“好。”
……
同一时间,冬日平和的下午,阳光暖暖的照进窗,洒在一个稚气渐退的男孩儿头顶上。
屋里暖气很足,把屋里烘的有点干燥,男孩儿窝在沙发里一边叼着一根冰棍,一边玩儿着手机。
家里就他一个人,他安安逸逸的,在等着其他人回来。
可是那天最后,家里谁都没有再回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