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白听出来了蒋沐凡在楼上弹的是什么,于是袁征类似于挖苦的阴阳怪气是一点也没注意到。
那是让他在那个夏天骤然陷落的曲子,贺白一个毫无天赋的人,那天不仅将这条旋律原原本本的收到了脑中,就连作品号都刻在了心里。
他坐在椅子上听得出神,感觉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变成一块儿柔软的丝绒布,要把那从上方传下来的干净音色一颗一颗的,如宝石一般珍贵的接到手里中来。
这也太没出息了吧。
袁征瞅着贺白的模样,好笑的想。
他仿佛也是下意识的,没忍住脱口而出:“劝你一句啊,到时候出柜要谨慎啊。”
贺白陡然一个激灵:“???”
只见袁征肘着烟,无辜道:“看我干嘛?我不是跟你都说了吗?”
贺白:“说什么了?”
袁征:“说我家那口子啊。”
贺白:“嗯啊,你战友。”
“哦,那我忘了跟你说性别。”
袁征脑门一拍“害”了一声,他掐着烟吸了一口:“我战友,那啥……也是雄的。”
说完他得瑟的冲贺白使了个眼色,配上他脸上的疤,一身的痞气。
“好看的一批,只可惜干警察了,他那模样要是当初能学个什么金融啊贸易啊或者也学个艺术去,那小西服一穿,指定能迷死一大片,嗯…不过干警察也帅,穿上制服也超能打,就是伤太多了,不好。”
“哎,可惜他爸妈一直都不同意呐,闹的到现在我去看他还得偷偷摸摸的。”
他一边望着缭绕在指尖的烟丝,一边若无其事的说着,像是在享受的回忆。
贺白坐在一旁听着,并不言语。
静了片刻,袁征像是不小心呆愣住了,再等回过神来,他连忙掐掉了手里的烟头,跺了跺脚站了起来。
“行了,不跟你乱侃了,整的我都没隐私了。”
袁征站在贺白身前笑了笑。
贺白冷眼瞅了他一眼:“说的我好像在你眼里有隐私了似的,你都快知道我内裤放在哪个抽屉了。”
“嘿嘿,我这正事儿正事儿嘛。”
袁征没脸没皮的说,然后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做出了要告辞的样子:“好了,咱俩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什么线索要不你多想着我点儿?”
“好。”
贺白点头,跟袁征交换了电话号码。
等相互把电话都存好之后,袁征再次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得嘞,那就这样。”
他冲贺白摆了摆手:“你快回去吧,穿这么少,冻死了。”
可贺白却坐在原处,没有想动的意思。
“不用,我坐这儿再呆会儿。”
“不冷啊?”袁征问。
楼上的琴音还没停,一直重复着相同的曲目,速度逐渐加快。
贺白仰头望着家的方向,淡淡的笑了笑:“不冷,难得听他弹这个,我想多听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