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白的一成不变,叫敏感的蒋沐凡分不清这究竟是刻意还是真的无意。
也叫蒋沐凡搞不明白,贺白到底是在保护着自己的心免于破碎,还是真的——
正在认认真真的跟自己做兄弟。
如若贺白是真的尊重了自己的选择,把他说的“你永远都是我哥”的话听到了心里去,然后又把之前他自己亲口说的那句“我可以换一个方式,跟你在相处看看”的话,都当作了是在放屁。
那这简直,让蒋沐凡又多了分说不出口的低落与恼火。
于是慢慢的,蒋沐凡逐渐被这整日的猜疑与恐惧折磨的每天都过的很不痛快,甚至就要接近了愤怒。
他满心的憋屈无法在家里释放,最后只能用几近是废寝忘食的练琴来打发时间——
蒋沐凡在家里没有一个固定的琴房,他的钢琴一直都是摆在家里的客厅和餐厅之间。
但从小到大,只要蒋沐凡开始练琴,屋里便谁都不会去打扰他,就连每天吵吵吧火的贺薇也一样。
所以为了能得到一方内心的平静,蒋沐凡不禁感觉好像自己坐在琴跟前,是唯一的选择。
反正也要准备年后见老师的作品了,多练少练都是在给自己练,就这样吧。
……
其实上了附中之后,蒋沐凡就很少在家里练琴了,基本上都是在学校琴房,除非是快到期中期末大考试的时候。
附中的专业课还是管的很严的,尤其是器乐类的孩子们,练琴任务即使重,但一般也都要求在学校里面就全部完成掉。
这样老师也能盯得住,否则要是全权放任学生自己回家里去练琴,那稍微哪位惰性上来一点,估计早都放羊了。
而蒋沐凡就是那个典型的有些惰性的学生,所以自从被附中的专业课老师摁在琴上每天上午两小时下午两小时的时候,蒋沐凡回家就连琴碰都不想碰了。
平常蒋萍倒也不说他,反正只要这小朋友能过了学校那一关就行。
如今这个小朋友忽然一回家就愿意摸琴,蒋萍倒也还挺意外。
不过谁也没多想,蒋沐凡一直都是个心里有数的人,他这么忽然开始闷头弹琴了,蒋萍贺振华就只是觉得可能是学校又有考试什么的,有需要了罢。
而且蒋沐凡弹琴又那么好听,一上琴随便摸两下,虽然可能遇到新的东西会磕磕绊绊,但也是非常赏心悦目的,和乐而不听呢?
最后谁也没发现,蒋沐凡坐在那儿就是单纯的在随便弹。
今天想弹莫什了就弹莫什,明天想起门德尔松了就摸摸门德尔松,跟学校的任务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怜蒋萍他们都不懂,所以也就顺道忽略了蒋沐凡在琴跟前这么一屁股就坐一晚上,其实是在逃避与排解自己的压力的事实。
他们只知道吃完饭就端杯热茶,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享受着。
享受一会儿,蒋萍有时会跟贺振华出去散散步,但要是累了,也就回自己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