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的目光压迫,石昭轻轻抬起眼帘,目光平和而深邃,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迷雾。
她缓缓开口,声音清澈如泉,从容不迫道,
“世人皆道因果循环,我佛慈悲为怀。今日之事,既然严夫人愿意放下执念,我石昭亦非斤斤计较之人。
此番,便大度一回,原谅严夫人一时冲动之举。”
言罢,她轻轻合十,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之光,仿佛真的将一切纷争化于无形。
周围的气氛一空,众人神色各异,却都不再言语。
严夫人的脸瞬间被气得如同春日里被霜打的菠菜,绿得发亮,方才平息的怒火又冒了出来。
她猛地向前一步,几乎是指着石昭的鼻子,声音尖锐如破晓前的鸡鸣,
“你凭什么说原谅我?今日分明是我受了委屈,你这黄毛丫头,不过仗着几分口舌之利,就在这里大放厥词!
我刑部尚书府,清清白白,何时轮到你这等无名小卒来评判!”
说着,她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一头被激怒的母狮,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的火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她的怒气而颤抖。
石昭无奈地耸耸肩,双手一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仿佛在说:“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她的眼神里满是无辜,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瞬。
连那些贵妇人们也不由得为之侧目,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姑娘,倒是真有几分意思。
阳光洒在石昭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更显得她气质超然,不为俗世所累。
严夫人见状,怒意更盛,她猛地一跺脚,怒气冲冲活像是被石昭打劫了一番。
文安侯夫人轻摇团扇,眉宇间透露出几分焦急,她缓缓走近石昭,低声劝道,
“昭儿,听话,给严夫人好好道个歉,莫要再气她了。今日是喜庆日子,别闹得太僵。”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石昭的肩膀,那眼神里满是慈爱与期望,仿佛希望石昭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做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石昭侧头望向文安侯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用只有她们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轻声在文安侯夫人耳边说道,
“侯夫人,这本不是我的错,你凭什么让我认错?”
文安侯夫人哑然,看着石昭眼底藏着不为人知的倔强与坚持,她也有些生气起来。
不就是道个歉吗,她不道歉,难道就这么硬挺着?
严夫人可是尚书夫人,焉能给一个没有品阶的丫头低头!
石昭早就不再期盼文安侯夫人能站在她身边。
她心底嗤笑一声,轻吸一口气,眼睛眨了眨,目光真诚。
石昭眼神扫过在场每一位夫人,最终定格在文安侯夫人略带焦急的眼眸中。
她微微欠身,声音柔和而坚定:“侯夫人,我方才的话确有不妥之处,是我当时心中气愤,口不择言了。
我尊重各位夫人,也尊敬刑部尚书府的威严,今日,为着文安侯夫人的生辰宴能顺利进行,不让一丝不悦扰了这份喜庆,我愿意后退一步。”
说着,她轻轻福了福身子,眼神诚挚。
周围夫人们看着石昭的眼神逐渐缓和。
她们见惯了勾心斗角,一个个都是人精,光看着石昭的神态,便知她所言不假。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和谐。
连严夫人都似乎被这温柔的姿态唬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