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说的是他们的婚约。
简知鸢如鲠在喉。
谢长渊却已经将双手枕在了脑后,像往常那样,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毫不在意道:“没关系,小爷我大人有大量,才不同你一般计较,谁叫我比你大,是你兄长呢!”
最后这句话与其说是给简知鸢听的,倒不如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谢长渊努力想要表现出像往日那般吊儿郎当的随意,可他却不擅演戏,那般刻意的样子,简知鸢又怎会看不出来。
但简知鸢知道,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好。
也给彼此留了体面。
一句兄长,代表了他的放手和成全。
此去关山路远,山水迢迢,再见面,时局定然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而那时,他们彼此的身份注定了他们只会越发疏远。
简知鸢心里有些酸承,但面上却不得不挤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顺着谢长渊话接道:“是呢,全仰仗谢家阿兄对我的包容和照顾。”
谢长渊摆了摆手,微笑道:“走啦!”
简知鸢点头:“保重!”
谢长渊笑了笑,这才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简知鸢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他走出了长街尽头,才终于收回了目光。
压抑了半天的天空终于落下了雨点子。
秋雨提醒道:“小姐,暴雨将至,咱们也赶快回去吧。”
简知鸢应了一声,刚转身,却见长街另外一边有一辆马车飞速赶来。
马车边上挂着的羊角宫灯格外显眼。
简知鸢看到了那驾车的侍从的时候,那人也看到了她,当即就要将马车停下。
还没停稳,马车帘子就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一身华服的昭宁公主霍香雪从里面探出头来。
一照面,她直接冷眼看向简知鸢质问道:“谢长渊呢?他不是找你来了?”
她这质问的语气实在让人不喜。
简知鸢神色冷淡道:“他已经走了。”
她跟霍香雪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丢下这句话之后,简知鸢转身要走。
不曾想,霍香雪一把夺过了侍从手上的马鞭,直接朝简知鸢身上用力一甩!
幸亏简知鸢反应及时,她脚腕一转堪堪避开。
那发了狠的一鞭子啪的一声打在了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敢想若是简知鸢再晚上半步,叫那一鞭子打到她身上甚至脸上该是何等严重。
简知鸢这边才站稳,霍香雪第二鞭子又到了。
看那虎虎生风的力道,绝对是皮开肉绽的程度。
简知鸢没想到霍香雪当街就敢如此嚣张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