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英曰:“老实告诉汝等,此乃老夫之秘密,不易告人者,不过见汝等年少英伟,礼仪彬彬,故不忍汝就死于此,特将老夫之身世,从头告汝耳。老夫本非兵部侍郎,不过借此以掩人耳目而已。老夫为四川人,幼随茅山彰一鹤术士习茅山术,长而有成,精奇门六丁六甲之法,隐形飞剑之方,因此云游天下。有一年,至嵩山少林寺,得遇至善禅师率领门徒三德僧、洪熙官等,回少林寺朝拜,蒙寺僧款待寺中,与令师公至善剪烛西窗,作一夕谈,二人一见如故,许为方外知交。自此一夕后,老夫云游他方,至善亦南回闽省,忽忽至今,已数十寒暑矣。自别之后,只以远隔天涯,未通音候。老夫后回川省,收养亚翠、亚霞两女,并购喜儿、兰儿二婢为伴,挈之西行,慕此地幽静,远隔尘俗,遂幽居于此,已十年矣。令师公至善近况如何?”
吴勇曰:“师公圆寂久矣。小婿等此次来此,亦因师公死难之事。查师公向具反清复明之志,适值湖北武当山武当派领袖冯道德、四川峨嵋派领袖白眉道人,容纵门徒,贪图清虏爵禄,协助清兵,火烧少林寺,至善师公惨遭杀戮,师傅洪熙官仅以身免,逃亡江湖,纠集同门,招收门徒,培植势力,复兴少林,再与白眉、冯道德二人相抗,杀之。二人之弟子,乃请龙门派白鹤道人与我等战。龙门派不敌,再请喇嘛复仇,遂致迁延至今,仍未了结耳。”
赵鸿英至是,哈哈大笑曰:“老夫之秘密,向不告人者,今贤婿等不特年少英俊,彬彬有礼,诚得我心,且又为老夫之贤侄,故不妨破例告诉汝等也。老夫近来,制炼一根降魔棒,已将成功矣。老夫此棒,非对付别人,乃专用以对付此地之喇嘛僧者也。”
吴勇曰:“岳丈大人亦与此地之喇嘛僧有嫌隙者欤?”
赵鸿英曰:“此地喇嘛,心胸狭隘,忌才妒物。当老夫初来此地之时,达克喇嘛知老夫亦擅此术,乃以术相试。彼倘与老夫以研究方式比之,老夫亦当原谅之者,乃达克喇嘛不然,竟以此地最利害之黑蝶降以相害,纵使百数十头黑蝴蝶,飞入害我。幸老夫亦精此术,亦设法破之。达克喇嘛见其术败,又以木人降伤我,又为老夫所破,彼遂知难而退。但老夫仍未放心也,知达克喇嘛尚有一术曰五鬼降,颇为毒辣,故老夫即制降魔棒以御之,可惜今尚未成功耳。”
吴勇曰:“原来岳丈大人亦懂破五鬼降者,洪师傅有救矣。洪熙官师傅为喇嘛僧以五鬼降相害,弄到日夜不宁,心痛难当,疲乏欲死,我等虽然追踪来此,但亦无法以破其术也。”
赵鸿英曰:“贤婿无妨,老夫之降魔棒,只差二人,必可完成。本来此二人乃为两位贤婿者,但今知汝等乃少林弟子,而又光明忠耿之人,老夫姑赦汝等一次,另找二人替代而已。”
吴勇曰:“岳丈大人在上,恕小婿说一句逆耳忠言,大人滥杀无辜,岂不有伤上天好生之德耶?”
赵鸿英笑曰:“非也,非也。老夫剑下,不杀忠心义气之人,所杀者尽为好色轻薄之徒,忘恩负义之辈而已。待老夫找得此两人后,令师洪熙官之病可痊矣。”
吴勇闻言,忽然灵机一触曰:“哦,有了有了,现有仇人两个在此,正堪作制炼降魔棒之用也。此二人为龙门派弟子,乃我等之大仇人,我等屡欲和平了结,而此二人死心不释,此次唆摆喇嘛僧与我等作对者,亦是此二人。”
赵鸿英曰:“此二人姓甚名谁,年纪多少?”
吴勇曰:“此二人一名李寿山,一名吕茂龙,二人皆年在四十左右,身躯雄伟,而獐头鼠目,正为一忘恩负义之人也。现在喇嘛庙内,与庙中喇嘛会合,与我等作对者。”
赵鸿英笑曰:“此二人正合老夫制棒之用也。两位贤婿,汝速叫法越大师等来,待老夫授以密计,前往杀之。”
吴勇点首,领命而出,至后花园精舍内。法越等正在舍中,谈论吴勇、郑涛二人之事,见吴勇入,面带笑容,急问何事?
吴勇曰:“得矣!我将我等之来历,及来此之任务,对赵鸿英详细说明。原来赵鸿英亦精于茅山术者,彼曾与至善师公及洪师傅,在嵩山少林寺内,有一面之缘,颇为投契者也。现赵鸿英肯助我等,先取吕茂龙、李寿山二人性命,用其精血,以制成降魔棒。此棒制成,则不论迷魂旗也好,五鬼降也好,一律失败者也。”
法越曰:“哦!原来赵庄主亦同道中人,且为世叔伯之类乎?好!我等立即前往相见。得彼相助,必可大破达克喇嘛无疑也。”法越和尚言罢,即偕陆阿采、洪文定、胡亚彪、周人杰等,由吴勇引路,直到大厅上来。
赵鸿英见众人等来,起立抱拳相迎曰:“各位大师傅,老夫一时不察,不知各位皆是少林弟子,故人门徒,失敬失敬,险些造出一件不幸之事,望各位原谅也。”
法越等亦还揖曰:“赵员外,彼此既是一家人,何必客气如是。”
赵鸿英招呼各人坐下,从新叙过宾主之礼。礼毕,赵鸿英曰:“吴勇、郑涛两位,现今已为老夫之婿矣。据小婿言,谓各位此来,为挽救洪熙官性命,来此与达克喇嘛争斗也。”
法越曰:“然!此间喇嘛庙之喇嘛僧,受龙门派弟子唆使,用五鬼降以害洪熙官,性命垂危,故我等方跋涉万里到此而已。今虽知此僧用五鬼降相害,但无法破之,且被其迷魂旗所败,到此暂避耳。”
赵鸿英曰:“老夫现方制一降魔棒,若此棒制成,必横扫妖僧,不论迷魂旗也好,五鬼降也好,一律扫荡。但今可惜者尚须两人之灵魂与精血,方能成功。顷间小婿谓可取龙门弟子李寿山、吕茂龙二人之精血一用,故特与各位一商耳。”
法越曰:“衲乃出家之人,体念我佛慈悲之旨,欲征服二人之心,使彼不再来骚扰便足。员外可否赦二人一死,以他物相代否?”
赵鸿英曰:“大师宅心慈善,可敬可敬。但此等人,造谣生事,负义忘恩,不杀适足以遮乌天地,食枉天地之米耳,不杀何待。汝等有谁人敢前往喇嘛庙,取二人之头回来者乎?”
洪文定曰:“我等人人皆敢前往,但有一难题,未易解决,故迟迟不敢耳。”
赵鸿英曰:“汝等岂畏喇嘛僧之迷魂旗耶?”
洪文定曰:“然。妖僧之旗,甚为利害。其旗一拂,我等便觉天旋地转,昏倒地上,失去抵抗能力矣。”
赵鸿英曰:“无妨,此旗用乌狗血可治。汝等在我庄中,各取小瓶四五个,内满贮乌狗血,以五六人一齐冲上,将乌狗血泼去,达克便须将迷魂旗卷起。汝等便可乘机进击矣。虽然,喇嘛虽败,但五鬼仍不易收服,此则惟有使用降魔棒方能奏效耳。”
洪文定曰:“若此,我等各师兄弟,一齐前往可也。”
赵鸿英曰:“汝等有五六人一齐前往,集中攻击,必可得手。但既杀二人后,取其头以回时,须将老夫授汝等之黄布包裹其头,方能生效。汝等宜记之。”
赵鸿英言罢,即入房中,取黄布两块出,上书符咒,即以授郑涛藏于身上,并命庄客宰黑狗一头,取其狗血,以小瓶十数贮之,分授各人,藏于怀中,然后执齐刀剑,浩浩荡荡,步出深山,再到玉树镇来矣。
当洪文定等来到镇上之时,早有爪牙,飞报至喇嘛庙,向达克报告。达克派人至镇上明查暗访,查洪文定等之踪迹,已多日矣,是日,忽然接得报告,不禁哈哈大笑曰:“衲料少林小子等,必不能远逃,今果又回来也。”
李寿山曰:“少林小子现又回来,未知大师如何处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