撀话分两头。且说当夜林贵窃得达克之布袋后,肩着竹竿雄鸡,望山下飞遁,行得十里左右,忽闻背后阴风虎虎,白光闪闪。林贵大惊,不敢回头,向前直跑,跑得五六丈远,乍闻背后竿上之雄鸡,哗然一声,叫将起来。林贵急把竹竿向后一抛,向山下直奔,再奔数里,已到林外。洪文定等六人,自林中扑出接应,急问事情如何?
林贵笑曰:“得咗!现在可与洪师傅立即前往月难妇人之墓前,用桃木钉钉棺矣。”
洪文定曰:“现在未有元宝蜡烛,且天将大明,待天明后,带齐元宝蜡烛,然后再往如何?”
林贵应一声:“亦得!”乃偕洪文定等先回玉树镇来。
既到镇上,天已大明矣。洪文定、陆阿采带同各人,先到酒肆饮酒,饮罢,买齐元宝蜡烛,由林贵引路,跑到山头,果然发现五穴坟墓,被人掘起。林贵乃分别将骸骨,放回五具棺木之内,焚香点烛,祭祀一番,然后以携来之桃木钉钉回五棺,再取泥覆上,恢复旧观。
钉棺既毕,洪文定曰:“现棺木已钉好,家父洪熙官,必将不药而愈矣。林贵老兄,我等实践前言,偕汝同回岭南可也。”
林贵大喜叩谢,随洪文定、陆阿采等回到玉树镇,暗寓逆旅之内。各人以手续已毕,本欲回去,但以此次不远万里而来,青海名产之豹雕,为跌打医术中之特效药,理宜多带些回去,以为入药之用,乃连袂到赵鸿英之家,将降魔棒奉回,并将此意告之。赵鸿英乃命庄客向山中猎户采购,并留洪文定、陆阿采等,于其庄前小住焉。
话分两头。且说班尔、哈法、达克三喇嘛,与钱龙山、周小红,败于洪文定之手后,遮天罩为其所破,心殊不甘。是日黄昏,念洪文定等已去,乃潜回离阳峰之喇嘛庙来。
哈法曰:“衲之遮天罩,法力高强,今竟败于少林小子之手。彼等不过为武术小子耳,对于茅山术,必不通晓者,今竟有此物,必有异人相助者也。若要报仇,必先往查洪文定等之行踪不可。”
达克喇嘛曰:“师弟不才,愿负此责,立即前往玉树镇上,调查洪文定等之行踪,以便师兄前往报复也。”
班尔点首。翌日,达克潜到玉树镇上,明查暗访,不出半日,查得洪文定等,果在玉树镇上逆旅中居留,但已于今早,入北山去矣,且有一岭南人相随。达克查得之后,急回庙报告。
班尔喇嘛闻言,曰:“洪文定此次必逃往赵鸿英之家也。”
达克曰:“师兄何以知之?”
班尔曰:“现在青海境内,能擅茅山术者,并无多人。而隐于此山之内者,只有一赵鸿英。此人以前曾与衲等作一度之斗争,为衲之遮天罩所败,必尚不释也。今洪文定逃入此山之中,其必遁入赵鸿英之家无疑矣。”
哈法喇嘛曰:“二师兄,少林小子所持之棒,究竟是何物呢?”
班尔曰:“此尚未知之也,不过衲必有法以知之者。赵鸿英家中,有一庄客曰赵亚明者,与衲曾有一面之缘,此人为一贪小利之小人,可以利用也。衲即派人前往潜访其人,召之到此,动之以利,必可知其秘密矣。”
哈法、达克等,均拍掌称妙。玉树镇上,有一药材商人曰萨喜者,时入此山采药,与赵亚明相识。班尔乃往晤萨喜,托彼往召亚明来。萨喜应命,翌日,潜入赵家庄访亚明,引之至镇上,至一酒肆饮酒。亚明年已三十,佣于赵鸿英之家,工资低微,尚未有室,当下问及萨喜有何贵干?
萨喜曰:“明兄,今有一条财路,介绍与汝。未知汝有此胆量否?”
亚明问何事?萨喜曰:“阿尔拉山离阳峰喇嘛庙之班尔呼图大师,欲求汝代查一事,且给以重酬也。”
亚明问何事?萨喜曰:“班尔大师近闻汝庄上,有少林弟子留居,故欲知情形耳。”
亚明曰:“此易事耳。班尔亦为我所素识者,我即偕汝前往可也。”
萨喜大喜,乃与亚明对饮,饮毕,连袂而到离阳峰喇嘛庙来。既到庙前,班尔闻得亚明到来,大喜接入,介绍哈法、达克、钱龙山、周小红等与之相见,然后延之上座,亲自奉上香茗。
茶罢,班尔喇嘛曰:“赵施主不见多时,在赵家庄中,想必甚好。”
赵亚明曰:“幸托大师福庇,贱体粗安耳。”
班尔曰:“衲近有一事,欲求赵施主帮忙。现先以十金为酬,如事成之后,再有重赏。未知施主肯助衲否?”
亚明曰:“大师何事吩咐?”
班尔乃自怀中取出白银十两,双手奉上。
亚明暗喜,但仍佯作推挡曰:“大师不必客气,无功受禄,于心何安?”
班尔曰:“非也,衲只问施主一事而已。赵家庄上,是否近日有多人居留呢?”
亚明曰:“是也,月前有六人来访,乃岭南少林弟子。为首之人,名曰陆阿采,第二曰洪文定,第三曰胡亚彪,第四曰周人杰。其余二人,一名吴勇,一名郑涛。此二人,庄主且以二女妻之也。”
班尔曰:“若此,便值十金有余矣。请施主先收下。”
班尔乃将金强纳亚明手中。亚明始收下。
班尔复曰:“赵施主,陆阿采、洪文定等,前夜曾到敝庙骚扰,洪文定手持一棒,利害非常。请问施主,亦知此是何物乎?”
赵亚明曰:“此降魔棒耳。”
班尔诧曰:“咦!洪文定为少林弟子,只通技艺,不擅茅山之术,何为亦有此物也?”
亚明曰:“此乃敝庄主赵鸿英之物耳。我家赵员外,炼此物已多时,尚欠二人之精血方能完成。少林小子到来,赵员外看中其中吴勇、郑涛二人,欲取其精血以成此棒,乃伪以二女妻之,欲借此取其精血也。不料赵员外之二女,竟弄假成真,以二人年少英俊,真以身事之,员外亦以米既成饭,只得任之。迨后洪文定等杀得二人以归,赵员外遂取其血,以成此棒,故以此棒借予洪文定。今大师所询者,即此棒也。”
周小红闻言,哇然哭曰:“嗟夫,此二人者,乃侬之师叔李寿山,与夫君吕茂龙二人也。二人既死,复将其血,以制此棒。洪文定,汝之肉洵不足食,侬与汝誓不两立,决舍此残生,以报此恨也。”
周小红言时,珠泪泛澜,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亚明视之,忽然发现小红美貌如花,肌肤胜雪,面带戚容,更觉可怜可爱,心中不禁怦然大动,目灼灼以视周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