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婆子实在是个润物细无声的,说话?不疾不徐,各种问询虽多,却并不让人觉得聒噪。
颜玉皎肌肤洁净,不知道是?楚宥敛洗的,还是?侍女?洗的,也换上了白牡丹软烟罗中?衣。
她抬起手,任由贤婆子将绣金缀银的淡粉罩衫为她穿上。
贤婆子神情关注,动作娴熟,像是?做惯了这些服侍人的事?。
颜玉皎不由好?奇起来,贤婆子一身武艺,为何甘于守在后院?
“你果真会武吗?”
大概是?过于无聊,她问道:“怎么见你没有丝毫戾气,整个人还非常平和安定,分外内敛?”
贤婆子正在为颜玉皎整理袖口,闻言笑了笑:“奴婢学的太极拳,自?然比寻常武者更内秀一些。”
颜玉皎恍然大悟。
等衣服穿好?了,贤婆子便扶着颜玉皎往窗边软榻处走去。
颜玉皎行?动间仍有艰涩,只觉得两腿有些合不拢,像螃蟹似的。
她蹙着眉,犹豫片刻,看了看贤婆子,玩笑般道:“贤婆婆,你跟着我娘亲那么久,可知道她究竟是?谁?我问她,她不肯说……”
“丽公?主,”贤婆子道,“旧高句丽王国的丽公?主。”
颜玉皎脚步凝滞,不可思?议地望着面色平静的贤婆子。
“哪位丽公?主?”
“自?然是?上了旧高句丽王室族谱的那位丽公?主,坊间传闻,丽公?主死于二十年前,实则不然,她随着她的王兄来到了炿朝。”
“……”
对……娘亲名为梅丽织,名字里是?有个丽字,那……那,那位前来和亲的丽公?主又是??
月华台那晚后,楚宥敛陪她出门游玩,就有说起,那位前来和亲的丽公?主可能是?冒充的事?……
颜玉皎脑子乱乱的,一时之间不知是?该惊诧梅夫人的身份,还是?该惊诧贤婆子就这么淡淡然的,把?梅夫人的身份给她说了。
“你……”她大为震惊,仍旧难以置信,“你莫非不知道,我娘亲并不想让我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么?”
不仅如?此,楚宥敛似乎也知道娘亲的身份,却不肯告诉她。
结果,这么多人瞒着她,但她一问贤婆子,贤婆子就告诉她了!?
贤婆子将颜玉皎扶到软榻上,顺势按了按她的肩膀,为她松泛松泛筋骨,轻声地道:“奴婢的主人是?颜玉皎,而非梅丽织,主人有疑问,奴婢自?然要应答。”
颜玉皎顿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