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箫气定神闲地瞧着这一幕,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说道:“能来侯府的人,要么,是宫中的贵人,比如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慧宁公主;要么,便是本侯的宠妾,譬如……”
裴江流闻言,规规矩矩同赵琼华行了一礼:“太学学生裴江流,见过殿下!”
“不用那么跟本宫如此见外,原来你是太学的学生啊!嘴皮子很溜!哈哈哈!”赵琼华朗声笑了起来。
裴江流微微颔首,转脸看向苏知鹊,示意她跟自己一起离开。
苏知鹊却下意识看了一眼赵慕箫,对方垂着眸子,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茶盏,似乎笃定了她一定不敢离开。
如他所愿,她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跳船那一次,让她深刻明白一个道理——赵慕箫这只花蝴蝶,确实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这会儿,她才忽地明白过来,自己这一身宫装的奥秘所在。
赵慕箫这是算准了赵琼华会跟着他来到侯府。
环环相扣,步步为局。这样一个人,狡猾如狐狸,她拿什么跟他抗衡呢?
苏知鹊不想再折腾自己了,干脆依靠他的力量替自己收拾了那对狗男女。
外祖父曾说:“要学会借力打力。”
想到这里,苏知鹊矮身朝裴江流行了一礼,柔声道:“裴公子定是认错人了,奴婢是殿下的侍女。随殿下在侯府小住。”
裴江流怔怔地看着她,思忖片刻,退后一步,拱手道:“原来是裴某认错了人,唐突了姑娘,实在抱歉!”
“嗨,本宫的人随本宫的性子,一向大度的很,不会给你计较的!”
赵琼华在一旁笑着打圆场。
虽然她不知道苏知鹊为什么现在不能回自己的家,也不能跟眼前这个嘴皮子很溜的太学学生离开,但她知道,苏知鹊需要自己在侯府小住一段时间,那就住!
裴江流索性也不走了,他转身看向赵慕箫:“侯爷,咱们开始栽竹子吧,这位姑娘是宫里来的,在布景造景一事上定有诸多见解,不知可否在一旁襄助一二。”
“好。”苏知鹊不假思索地回答。忽地反应过来此刻赵琼华可是自己的主子,她做出一副商量的样子,“公主,奴婢可以给裴公子打下手吗?”
“自然可以。”赵琼华笑嘻嘻地说。
赵慕箫自然也没意见,他可是期待苏知鹊能将自己的翠岫院折腾成什么样子呢。但很快,他就后悔自己这个决定了。
一行人移步至翠岫院,早有小厮等候在那里。
苏知鹊根本不必动手,裴江流本也不必动手。赵慕箫随他们刚在院子里站定,杜萦便领着一众丫鬟婆子呼啦啦赶了过来,见着赵琼华,鼻子一酸,便要落下泪来,“琼华啊,可想死表婶了!”
赵琼华慌忙从藤椅上起身,一边给赵慕箫示意,一边拉着杜萦的手往外走。“表婶,琼华来你府上散散心,本就叨扰,该先去知会您一声的。”
赵慕箫默默地跟在众人身后。杜萦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琼华妹妹来了怎么也不吭一声!眼下就要到午时了,也好要母亲安排一下厨房。”
“表婶,那您可得多做些,慕箫哥哥院子里还有朋友在忙活呢!”赵琼华脆生生地说。
“就是那几个在栽竹子的?”杜萦疑惑地看向赵慕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