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多虑了,殷未商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小祖母,我只是略尽晚辈的职责而已。”
依旧是冷淡的,不辨情绪的声音。
可许老太君活了这么大把岁数,难道会看不出对方的异样?
她半眯着眸子,讽刺道:“她不过一个青楼出来的下贱东西,焉能担得起你的长辈?你这孝心未免用错了地方。”
许老太君的字里行间都是对殷未商的不屑和贬低,她出身高贵,对烟花柳巷那样下三滥的地方自然是厌恶至极。
殷未商自幼在那种地方长大,便是再好的品行也早就长歪了。
她可不信什么出淤泥而不染这种屁话。
沈淮序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她身世凄苦,入青楼也并非她的本愿,老太君通情达理,想来不会同外头那些俗人一般,以出身定尊卑。”
此话一出,许老太君立刻便是一愣。
沈淮序这是在为那个女人说话?
这孩子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冷,更不曾对外人上心,如今她不过是说了那女人两句,他便如此着急地为其辩驳?
难道……
不……不不不!她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猜测?
许老太君不愿多想,可心里还是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没多久,寿宴开始了。
众宾客入席,纷纷向老太君贺寿。
殷未商身份尴尬,自然是不适合出面的,只能在角落里乖乖坐着。
“云姐姐,东西可都备好了?”殷未商轻声询问。
慕云:“一早就备好了,冯淳那边我也打好了招呼,只等计划开始。”
殷未商的目光扫向四周。
现在就等找个由头脱身了。
这时,许老太君突然看了过来。
“这位就是敬国公的新妇吧?果然是出身将门,气质不凡,颇有殷将军的风骨。”
在场众人都没料到许老太君会冒出这么一句,一时都愣了神。
就连殷未商也差点没反应过来,她压下疑惑,起身道:“老太君谬赞了。”
许老太君面露和蔼之色,丝毫不见之前的威严锐利。
“说起来,敬国公的第一任夫人还在世时,常与我插花品茶,我们姐妹相称,感情甚好,可惜她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去了,留我一人时常怀念,每每想起过往,我这心里就常觉伤感。”
说着,许老太君长叹了起来,苍老的眼眶里泛起泪花,瞧着还真像是个怀念姐妹的孤独老人。
殷未商微微挑眉,都是精通演戏的人,旁人看不出来,她可是门儿清。
对方只怕还有后话。
果然,只见许老太君拿帕子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然后又恢复慈祥的笑容,看向殷未商:“如今我瞧着这位新妇颇有她当年的模样,一见欢喜,甚至有缘,若你不嫌弃我年纪太大,不如与我义结金兰可好?”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宾客都惊了。
老太君要和殷未商义结金兰?这是什么鬼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