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此人,在凌县天坑的往事一下子涌上金石心头,他想都没想,便已经弯弓搭箭,对准此人。
猴杆,这就是根国带他来见的人。
根国做了个手势,示意金石放下弓箭,听听猴杆怎么说。
猴杆倒是无奈地笑笑,摇摇头道:“看来我是没机会回都城了,早就认定我是叛徒,人人得而诛之了。一个新来的小毛崽子,也敢拿箭对准我。”
金石听闻倒是心里一惊,一个叛徒竟然还这般嚣张,也不知是什么状况。
这时,根国说话了:“你在云京城下,给我留的信息,我收到了。但当时场面混乱,我也没办法和你确认。后来的变故过于迅速,我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联系,你莫要怪我。”
猴杆摆摆手,似乎大度地表示无所谓,继而叹口气道:“等我从石头堆里爬出来的时候,柱石队长就剩一口气了,芜央那三个家伙也不知去向。我本已经心灰意冷,想借此脱离白泽府,奈何队长强撑着一口气,给我布置了最后一个任务,投靠大齐王,设法套取消息,别在让同僚们牺牲。”
金石觉得此人不但嚣张,而且谎话张嘴就来,脸皮太厚,不自主地嘲讽道:“用死人的话来搪塞,怕不是拿我们当傻子。”
猴杆似乎早有预料,质问道:“你以为夜闯大齐王宫殿那么容易,要不是我提前撤掉了巡逻岗哨,估计你们没进宫墙就被发现了。”猴杆说这话,并不知道金石没有参加那天晚上的行动。
“好了,都少说两句。猴杆,你找我出来,不是为了向我邀功的吧?有什么事,快说来听。”根国拦住话头,敦促道。
“大齐王明晚杀到城下,告诉你们的人,大齐王有内应,小心西北城门被人打开。”猴杆也不磨叽,直接了当说明白。
这消息太过笼统,根国即便想汇报,恐怕也没有说服力,便追问道:“能再具体一些吗?”
猴杆摇摇头,道:“我只知道,这人听太后指挥,手握兵权,已经做好配合大齐王打开城门的准备了。好了,话已至此,我的任务完成了,从今以后白泽府和朝廷的事和我再无瓜葛,希望根国你给我个保证,我可不想被白泽府的伤队到处追杀。”
“如果这消息属实,我可以做这个保证。”根国若有所思地点头。
猴杆耸耸肩,不再理他们,骑马转身便走。
“等等,”根国叫道:“今后什么打算?”
猴杆勒住马头说了句:“队长不止一次和我说,想到处去看看,就当完成他的心愿了。”
这时,根国在看清绑在猴杆马背上的兵器,正是根国队长曾经用过的。什么时候跑到他手里了,根国记得那兵器送回白泽府了呀。
看着猴杆远去的背影,根国慨叹一声:“好兄弟!再会。”
金石对刚刚发生的事不置可否,他觉得白泽府同僚之间的交往过于理想化。怎么猴杆说什么,根国就信什么呢?这要是在官场,十句话怕不是九句是假的,剩下一句还是废话。虽然,金石也是个天真的人,但跟着芜央久了,他也明白人和人之间哪有什么真话,都是相互利用的利益罢了。
就像任参军虽然不止一次夸赞金石,可到了紧要关头,还不是毫不犹豫地派他和灿荣去送死。
想到这,他那沉寂的心突然咯噔跳了起来。灿荣!多好的人,就那么稀里糊涂地没了。现在想想,那次任务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多此一举,对于当时的战局没有任何影响。而他们糊里糊涂的,就成了任参军的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