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我的手术还是准时进行了。
陆薇缩在走廊尽头,披着外套,失魂落魄。
母亲特地找人看住了她。
林夕和母亲,一边一个牵着我的手,母亲安慰我:
“没事的,等手术结束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别忘了,麻省理工学院,还等着你去入学报到呢。”
林夕也对我说:
“放心,我们哪也不去,就在手术室外面守着你。”
我被医生护士戴上了头套,打上滞留针。
这条通往手术室的走廊很长,又很短。
我希望能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但我最终还是被推进了手术室。
医生们推来了无影灯。
给我换上了手术服。
戴上了麻醉面罩。
我的意识在渐渐模糊。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
等到我再次睁眼,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了林夕和母亲的身影。
朦胧中,我似乎看到林夕眼角的泪痕,她紧紧握着我的手,指节泛白。
这让我回忆起了过去。
上次有这种昏昏沉沉、全身像是撕裂般疼痛的感觉。
还是陆薇十八岁那会,我把自己其中一个肾给她。
那时候我身边根本没有人。
连手术后头一个月最困难的康复期,也是我独自一个人硬扛过来的。
我清楚地记得,每天醒来,迎接我的只有空荡荡的病房和隐隐作痛的伤口。
为了省钱,我甚至不敢叫护工,只能自己咬着牙换药、下床活动。
那种孤独和无助,至今都不愿意回想起来的。
“医生,你看看我儿子他是不是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