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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良鲤伴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捏住了中间那个个头小上一点的白犬的鼻子。
“呼唔!”憋气感让杀生丸张大了一点嘴巴,他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定睛看去,那个可恶的滑头鬼还捏着他的鼻子,小犬儿头一甩,挣脱了捣乱的手,金眸一眯,面露凶狠。
奴良鲤伴当机立断,身形快速移动化作黑色的雾气隐去行踪,杀生丸未加思索,一跃而起化作人形落在地上,足尖一点,循着气味追随而去,右手一抬,一道绿色的毒鞭打横抽了出去。
犬妖对于气味何其敏感,隐去身形的滑头鬼留在空气里的气味依旧清晰可辨,绿色的毒鞭横抽过去,准确抽中的奴良鲤伴落脚的位置,奴良鲤伴往后方躲闪开去,杀生丸紧追不舍。
一鞭子削掉了庭院树木的一根树枝。
趴卧的九尾狐提气说道:“不许损了我的庭院!”
滑头鬼和犬妖的身形已不可见,奴良鲤伴远远“诶!”地应了一声,一狐一犬听得清楚:“杀生丸,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厉害!”
“没有人挑衅了西国犬妖不付出代价!”杀生丸冷声接口:“杀了你!”
九尾狐看向自家犬儿,自家犬儿耳朵尖抖了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脑袋在九尾狐脖颈边蹭了蹭,又闭上了眼睛,懒洋洋地说道:“再睡一觉,他们还要打一会的。”
玉藻前瞧着自家犬儿,张口问道:“你打算一个人带着这两小子去虚圈?”
“嗯,”白犬掀开眼皮,语气里透露出一点惊喜:“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不,”白犬眼皮耷拉下来,玉藻前语气坚定:“虚圈一片沙漠,黑夜中一片荒芜,我不要去,”九尾狐用爪子摸了摸自家犬儿的犬首,说道:“你自己玩去吧。”
九尾狐长着厚茧的爪垫撸过白犬的耳朵,毛绒尖耳一颤一抖,痒痒的,九尾狐觉得有趣,用爪子又捋了一下自家犬儿的犬首,犬耳又一抖一抖的。
痒痒的,软软的。
等奴良鲤伴和杀生丸打得两败俱伤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九尾狐很有趣地摸着犬首玩,而狐爪下的白犬闭目养神。两个幼崽站在庭院木廊边,总觉得目睹了很奇怪的场景,但放在这两个大妖怪身上又十分和谐亲密,杀生丸清了清嗓子。
白犬鼻子喷出一丝气,他睁开眼,顶着狐爪抬起头,狐爪举得有些高了,“嚯”地落下来,修罗丸看了眼自家狐狸,说道:“你近日是越发幼稚了。”
狐狸坐起身,身子往前探探,湿漉漉的鼻尖和白犬碰了碰,他变作人形,悠闲站定:“是该让这些小子感受些压力了。”玉藻前说罢,转身便离去,留下两个兀自疑惑的幼崽和修罗丸共处一室。
不过人类七八岁孩童大小的杀生丸沉吟片刻,重复道:“感受压力?”话里却透出十足的兴奋。
白犬尾巴一扫,盖住爪子,他抬起爪,抖了抖挂在足腕的手串,元珠里落出两间黑衣劲装,修罗丸坐直身子,语气严肃:“如今羽衣狐身死,黄泉妖怪下落不明,浮世绘町与西国两方和平,能称得上敌人的豹猫也因豹猫大将之死散的干净。”
“居安思危,”修罗丸说道:“也是时候让你们体会一下强者的压力了。”
“好!”
“听清楚,眼前的这两件衣服能随你们的妖力转化而变化,如遇得危险,杀生丸,鲤伴,”修罗丸语气严肃:“我不会顾及的你们的颜面,只会将你们变化形状带上就走,听清楚了,我们要去的地方,那里的怪物吞食的是灵魂。”
面上挂着笑的小滑头鬼笑容僵了僵,他感觉到一丝紧张。
“现在去换衣服,”修罗丸这才变作人形,他手里也多了套黑色劲装,说道:“换好衣服,我们即可出发。”
……
方形的穿界门缓缓打开,两个少年稍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手腕上的镯子,盯着前方大妖的背影,修罗丸一步迈出,足下光幕延伸至远方,他灵压回转,身体灵子化,他瞥了眼被少年们摆弄的手镯,这是从此间黄泉讨来的东西,能够让身体灵体化的宝物。
自踏上光幕一般的道路,杀生丸和鲤伴就感受到一股压力,和父辈的震慑的妖力不同,那股压力压迫在他们灵魂上,心口就像是被手撰住了一样。
“呼!”所以,在他们踏出穿界门时,忍不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个地方叫做虚圈,”修罗丸抬首看向远方:“这里只存在一种生灵,虚。”
“这里……好荒芜啊!”鲤伴忍不住感慨道。
放眼望去,这里是一片不毛之地,只有白色沙漠般的荒芜地面和遍地的类似石英构成的枯木。没有街道、没有建筑,极目远眺,甚至看不到活动的生灵。
黑夜笼罩着这个世界,月亮倒是明亮极了,远远的挂在西方,与现世是相反的方向。
修罗丸看向杀生丸,寡言的犬妖此时捂着心口,杀生丸深吸了一口气,鼻息里涌入一股气体,不似断界里的压力,这股气体中包含着什么,让他身心舒畅。
“什么是虚啊,四枫院大人。”鲤伴好奇问道。
“什么是虚?”修罗丸分辨了一下方向,西南方向传来大虚的气息:“你们亲眼看看就知道了,跟上来。”
……
什么是虚?
一种恐怖的怪物。
鲤伴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双足在发软,眼前是个巨大无比的熊形怪物,胸口的空洞就有他的一人宽,这个怪物浑身长着厚重的绒毛,脸上带着白色骨面,他心里在拼命的高喊:“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