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遥道:“第一次,我在这里醒来,你说得到消息将我救出,却说不出是哪儿来的消息。有人要杀裴寂,却让你救我,这一点让我觉得很奇怪,解释不通。而且你虽刻意掩饰克制,但看着我的目光不对劲。”
“第二次,你又说得到消息去救我。按来说,你我之间未曾谋面,你见到我时却似乎并过多意外。你那日雨中执伞,几乎将伞都罩着我。这些细节,我其实都注意到了,只是我心中疑惑,也不敢确定。”
“直到这一次,我仔细想了想,你应该原本就认识我,并且这几次的时间重启,你应该也有记忆。”
僧人听完他说的话,先是有几分错愕,而后露出苦涩一笑:“你现在全都知道了。”
“我没有全都知道。”宋北遥目光灼灼看着他,“刚刚在房间内,与你对饮的是何人,你可敢说?秦臻,你想杀了裴寂?”
“我没想到,你我再次相见,你却是在质问我这个问题。”僧人的话语中有一丝落寞。
宋北遥神情一怔,拧起的眉头稍稍松开:“我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你。当初你……”
“当初我死后,便穿进了这个世界,胎穿。”僧人缓缓道,“这个世界里有和我容貌一模一样的人,系统给我选择权利,我不想与过去的自己再有牵连,就选择成为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难怪……
宋北遥默默注视着那张脸:“那个与你容貌相同的人,我也见过。”
“肃月是吧。”僧人拎起酒壶,灌了一口酒,“这个名字还是我给他起的。”
“何意?”
“他是楚国人,我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他是这个世界的“我”。我厌恶那张脸,我知道他的日子过得并不好,饱受欺压。于是我教他武功,将他送去无影阁,教唆他杀了自己全家。我让他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冷血无情的杀手。”
“他是我一手打造的杰作。”僧人这般说着,唇角却挂上一抹残忍的笑意。
宋北遥想起第一次见肃月时的场景,心底生寒:“秦臻,你变了。”
“不是我变了,而是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会克制住自己。在这里没有你,我不会压抑自己的天性。”
僧人的目光朝他投来,“遥遥,也就只有你会觉得,一个执掌商业帝国的人,会是善类。”
宋北遥眸色微动:“可你当年救我是真。”
“你所谓的当年的事,于我而言已经过去三十多年。在这三十多年里,我没有一日不在想念你。”
“所以你知道,当我看见站在裴寂身旁的你,是什么心吗?他可真该死啊。”
僧人说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你知道他上一次是怎么死的吗?”
宋北遥咽了咽嗓子:“我不想知道。”
“你记得你最后进的那个房间吗,那里面有很浓的熏香,是为了掩盖血腥味。而他就在那里面,被……”
“别再说了!”宋北遥厉声喝道,将桌上的酒杯摔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