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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雪零零散散地下了三日,原本地面上那薄薄的一层银白,此时此刻也已没过了脚腕。
云水盟中陆陆续续有人来报,十道各州境内的赤竹已经开始纷纷向漠北撤离而去。
程不渔知道,这便意味着,武岛领一已经知晓了原也莹的死,而距离他们重返漠北、重新面对赤竹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
屋内的香也始终未曾熄灭过。如此,又过去了三日,午间的天光下,终于有一只鹰向他们振翅飞来。
二人几乎是跳起来去抓那只鹰。鹰的脚上果然有一个信筒,而信筒中,也的的确确有一封信。
程不渔展开这封信的手,都在不住颤抖。
沈璟彦看着这封信的眼睫,也在不住颤抖。
虽然是东瀛文字,但他依然能够认出与辽魏汉字极为相像的部分。
离垣国。
程不渔的手已经颤抖得看不清纸上的字迹。他抬眼对沈璟彦道:“武岛领一在离垣……他在离垣!”
沈璟彦二话不说,抓起床上的披风便要冲出屋门,程不渔大声道:“你要去哪里!”
沈璟彦不假思索道:“离垣!”
“你现在还不能去!”
程不渔一把拉住他,劝阻道,“我们不能就这么贸然前去!赤竹已经往漠北撤离,蓝牡丹的死可能已经传到武岛领一那里,他还是肯告诉我们他的位置,这难道不是有诈?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沈璟彦咬牙道:“就算他已经知道了,我也定要取了他的性命。他不过是一个残废而已!”他说着,脚已经踏了出去。
程不渔又将他拉了回来,急道:“就算是残废,可他既然敢大胆说出自已的位置,就说明他周围一定有不少东瀛高手,甚至还有投靠赤竹的北辽高手,你又如何能与他们所有人相抗?”
他顿了顿,“而且他看似是在给原也莹回信,其实不过是在以赤竹头目之名,和云水盟做交易,想要拿到将回春罢了!”
沈璟彦蹙眉道:“那你要我怎么做?在这里一直等、一直等么?等云水盟剿灭了漠北,再去杀死武岛领一么?或者他又离开离垣,销声匿迹了么?”
程不渔深吸一口气,承诺道:“我们定然不会放过他,但需要从长计议!至少应该等兄长和十道各州门派掌门会晤决断!”
沈璟彦却道:“从长?从长又是多长?我已从长了快三年了!”
程不渔好言劝慰道:“沈璟彦,我们不必等太久,相信云水盟,好么?云水盟也知道夜长梦多这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