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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璟彦蹙眉道:“我还没有死。我只是很冷。”
“我知道你很冷。但你忍耐一下,好么?”
湛空回头望向沈璟彦,面色愁容毕现:“我已封住了他的所有经脉穴道,这寒气三日内大抵不会侵入五脏六腑。只是他现在的脸色实在是惨白得吓人,咱们需得给他找些保暖的物件来。”
“大抵?”程不渔愣声道,“大抵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会有生命危险么?”
湛空蹙眉道:“这可是离垣第一毒!我说大抵有六成把握,就算是药仙亲自来了,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能保他性命无虞。”
他低下头,目光自房屋间一一扫过,忽然身体一坠,将身悬于一处客栈的房檐之上,微微一荡,“咔嚓”一声,破窗而入。
“阿弥陀佛。”湛空闭着眼低头道。
屋中赤裸着身子的一男一女当场失声尖叫,抓起衣服胡乱一遮便冲出了房门。
程不渔将沈璟彦安置在凌乱的床榻之上,抓起一旁的两床被褥将他紧紧裹了起来。此时此刻,沈璟彦已经战栗不已,手脚麻木冰冷,整个人摸起来比尸体还要凉。
程不渔握了握他的手,惊声道:“怎和冰一样冷!”
他将沈璟彦身体侧过来,背靠自已,抱在怀中,一面急声对湛空道:“小师父,快拿热水来!”
湛空已匆匆倒好了热水,递给程不渔,蹙眉道:“放心,他只是外面冷。若是里面也冻透了,他这会儿早该咽气了。”
他虽这样说着,但也并不能完全确定沈璟彦的内脏没有被寒气侵蚀。但有他的内力相护,虽然沈璟彦已痛苦不已,但再坚持个一日定当是没有太大问题。
程不渔却急声道:“不管哪里冷,他就是很冷!”说着,便将茶杯递到了他面前,喂他喝下。
沈璟彦已不能挪动,他只觉得自已浑身上下都被冰封住了一般,从鼻腔和口中呼出的气体都是寒冷的。
他忽然轻轻咳了起来,一丝血从嘴角滑落,他蹙眉嘶声道:“程……程不渔……”
程不渔替他拭去嘴角的血,端着茶杯的手几乎也在颤抖。他急道:“你先莫要说话,先把热水喝了!”
沈璟彦痛苦道:“程不渔,我若死了,你千万记得替我复仇。”
程不渔一阵愠怒:“你在说什么屁话!我们两个必得一起复仇,你听明白了么?”
沈璟彦的眉头忽然松了一松,叹道:“你倒也不必说得这般大声。我的耳朵还没聋。”
程不渔道:“我怕你睡着,怕你死了。”
沈璟彦道:“我腔子里还是热的,你放心好了。”
“你都吐血了!”程不渔急道,将他裹得更紧了些。
湛空摇头叹道:“是那茶水太热,冷热相激,气血不安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