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请讲。”眼见喜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这四个字。
“后院的鸡鸭,你需每日喂上两次。若是打雷下雨,你需将它们赶回圈中,切莫让它们挨了病,你可明白?”
眼见喜的牙咬得更紧了:“弟子明白。”
“还有啊,我桌上有两本阵法秘籍,你若感兴趣,便自已随便翻开看看吧。”
眼见喜闻言,拧着的脸忽然舒展开来,牙也咬得似乎不那么紧了:“弟子领命。”
陆旸澹澹而笑:“既如此,那我三人便离去了?”
眼见喜有些焦急:“师父慢走。”
陆旸颔首,与二人一道,沿着曲折的山路,走下山去。
他三人的身影刚消失在山路的拐弯处,眼见喜便已经窜起,迈开步子,向那草庐狂奔。
他撞门而入,来到桌前,却见桌上果真放着两本书。他急忙翻开一本,脸上得意的笑容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却见那书页上写着:“清蒸鲈鱼菜谱:取新鲜鲈鱼一条,去五脏外鳞……”
他不解其意,又焦急地往前后都翻了又翻,却见每一页都只不过是些菜谱而已。
他的手已经开始哆嗦了起来。
再迫不及待拿起另外一本,书上却赫然写着:“家禽饲养指南。”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怒吼一声,将两本书“啪”地摔在了桌上,桌子晃了三晃,刚想怒骂,却见桌底又骨碌碌地滚出一个装满了解药的药瓶。
他眼冒金星,四肢发麻,气得面色通红,几乎快要昏厥过去,却连半点怒火也不敢再有了。
葫芦船逆风逆水行了大约两日多些,其间走过了山南东道荆州襄州,而今日,终于到了均州境内,离太和已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
眼前的景色,已与在荆州之时大不相同。
荆襄一带的山峦虽密集绵延,可算不上陡峭,反倒是温和端庄,望之心旷神怡;而均州境内的地势则逐渐险峻,水流时而深,时而浅,时而湍急,时而缓慢。
两岸山体之上,突石嶙峋,每一座山峰皆高耸入云,雾气浓重,山下沿江村镇虽也算热闹,但人影却不似荆襄两州那般密集。
接连赶路,三人几乎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如今到了均州沿江小镇,终于可以暂时停下,歇一歇脚,好好饱餐一顿。
镇上的摊铺摆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按照他们的年岁,这些小玩意已不足以吸引他们,而这些小玩意儿却恰恰是程不渔的最爱。
沈璟彦原是边走边细细沉思着,却忽然自眼前悠悠飞过一纸糊的金红色鲤鱼。
沈璟彦止住脚步,愣愣望着,一张笑嘻嘻的脸出现在鱼尾之后,却听程不渔朗声笑道:“沈璟彦,你瞧,这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