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旸瞪大了眼睛,现在,他的手也开始随着声音一起颤抖,难以置信问道:“长姐在和他们合作?”
程不渔叹了口气,道:“她建了个角斗场,不知道在和赤竹做什么买卖。”
陆旸原本已经直起了身子,此时此刻又愣怔瘫了回去,眼睛瞪得浑圆,忽而又痛苦合眼,良久方才抬起头道:“你们又为何会知晓此事?”
沈璟彦看着陆旸,心中忽然觉得有些疑惑。他这一路走来,所有人听到“赤竹”两个字,永远都是说:“怎么可能!赤竹早就被楚盟主覆灭了,这几年江湖多么太平!”
可陆旸的反应,却是直接便问:你们如何知晓?
这就像他一早就知道这种事会发生一般,只是这件事真真正正地发生了,他却又万万不能够接受。
程不渔正色道:“我们知晓此事,你日后便知。只是这件事,你若亲自去问你的好姐姐,或者是你的妹妹陆晚晚姑娘,你都会知道,我二人所言绝无半分虚假。”
沈璟彦也接口道:“你妹妹已经替你盯着他们许多年,却无论如何也找你不到。今日,若非眼见喜图谋不轨,恐怕我二人也是无缘得见道长一面。”
程不渔观察着陆旸的面色,斟字酌句道:“所以,我二人就是想来劝你同我们回二十八坞。你若再不回去主持大局,依我看,下次云水盟出手的对象,可就是二十八坞了。”
“云水盟……”陆旸愣怔望着他二人,喃喃道。
他虽心中震惊,可仍是半信半疑。他始终也无法完全相信,自已的姐姐会做出这样的事,口中只讷讷道:“怎么会……长姐虽然与我兄妹二人意向不合,但绝不可能是做出这种事的人!”
沈璟彦轻轻一叹,从怀中取出那枚骷髅玲珑杯,沉声道:“道长应当还记得这个东西吧?”
陆旸“腾”地一下站起,整张桌子都晃了三晃,似乎根本就不敢看那骷髅玲珑杯一眼,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摇头颤声道:“我知道,我知道。当年,我便是因为这个与父亲大吵一架,离了二十八坞的。”
他的目光在震颤中闪烁,眉头紧蹙,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震惊之余,心中似还有些话语不曾透露。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良久,才痛声叹息道:“姐姐,你怎能听信那鬼话,你不该如此!”
程不渔与沈璟彦对视一眼。鬼话?什么鬼话?谁的鬼话?
他们并未急于追问,深知此刻并非探究的良机。待回归二十八坞,一切谜团自会迎刃而解,届时,恐怕有些更深的秘密,想不知道都难。
陆旸的面色已然如纸,痛心地摇着头,缓缓坐了下来。
良久,他似终于下定了决心,沉声道:“我同你们回去。”他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程不渔没想到这么容易便说服了他,惊喜道:“果真么?”
陆旸点了点头,轻声叹道:“如若坞中发生之事当真如你们所说,那我便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晚晚身负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