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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不渔挤出一个笑,勉力道:“若非坞主,我兄弟二人怕是早就已经死在那荒郊野外了。”
他这般说着,身边的沈璟彦又轻轻咳嗽起来,也不知是真的忍耐不住,还是故意配合,简直是我见犹怜。
陆昭昭紧促着眉头,一把抓起沈璟彦的手腕,紧紧捏着,却见他脉象虚浮,震颤不安,显然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不像是装的。
她放下了沈璟彦的手腕,脸上的凝重肃然缓和了几分,犹豫了片刻,低声叹道:“你们既受了伤,便不该来这里。既然来了这里,我便不能轻易放你们走。坞里有坞里的规矩。”
她的面色柔和下来,不似方才那般凌厉。程不渔这才能够仔细看着她,她当真是个如出水芙蓉般清秀的美人,从她脸上,全然瞧不出半点阴狠毒辣。
程不渔,你可别忘了,荆江夜火,叶帮主与潇潇师父被害,即便她不是始作俑者,也一定是赤竹手中那柄最快最利的刀!
想到这里,面前这位美人瞬间面目可憎了起来。
“我们不大明白您的意思。”程不渔低下头无辜道,“如果我们误闯了二十八坞,耽误了您的大事,那……我们现在就走。”
说罢,他竟然真的转过身去,想要推门。
沈璟彦瞥了一眼陆昭昭,转身跟着程不渔一起向屋门走去。
他心中叹道:这小子演起戏来还挺像,不像我……我是真的胸口闷痛得很……
“站住!”陆昭昭厉声斥道。
程不渔与沈璟彦当即驻足。陆昭昭道:“我说了,既然来了,就不能轻易放你们走。”
二人转过身,程不渔故作惊讶道:“坞主……坞主还有什么吩咐?”
“你们想走可以,但得按照规矩来。”
程不渔讷讷道:“什么规矩?”
“完成三样差事。不过你们有伤在身,我便将这些差事,吩咐得简单些。只要你二人都完成了,那便可以走了。若有人未能完成,便得留下。你们看如何?”
沈璟彦盯着她腰间那把钥匙,又抬眼望着陆昭昭,沉默许久方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来:“好。”
陆昭昭自桌前坐下,望着桌上的两个酒杯,细细想了想,道:“我要你们做的第一件事,便是……”
她抬起手,指着程不渔,“我要你喝光这杯酒,而杯中不空。另一位公子,则滴酒不沾不洒,而杯中必空。”
喝光这杯酒而杯中不空?难不成这杯子能凭空生出酒来?滴酒不沾,还要杯中必空?难不成,这酒能凭空消失?
二人蹙眉心照不宣对视一眼,各自都觉得彼此的差事怕是都不能完成,被下地牢是一件注定的事。
但这二十八坞中有些秘密,非得深入探查一番不可,正如程不渔所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地牢之中的秘密,恐怕比外头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