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拐了弯又一个弯,卓枫内心焦灼,仿佛年幼时追踪抱走妹妹的拐子,希望自己能快一些,更快一些!这次一定要及时赶到,一定能赶到!
赵沐春被姜攸踹倒在灌木丛,卓枫发狠地连甩几鞭子抽他,赵沐春往边上躲闪着,滚出鞭子范围站了起来,见到卓枫手握软鞭,他冷笑道:“啧啧啧,这是闵大小姐的鞭法吧,真是女生外向,她这么败家,闵老爷子知道吗?”
卓枫冷笑道:“连官家小姐都敢劫持,令尊知道你这么胆大狂妄吗?”
赵沐春微楞后,不在乎地说:“我独自一人在山林里练功,没做什么呀,哪有什么官家小姐,在哪里?谁看见了?你们要宣扬出去吗?”
他讥讽地对姜攸说:“这可不是件光彩的事,如果说出去,大家晓得我抱过她了,你个傻小子与她成亲,会令你家蒙羞的,你还要继续吗?”
“如果你永远无法开口,不就没问题了!”
气愤的姜攸说着,向赵沐春掷出匕首,他虽力贯刃锋,但扶着凌霜减弱了力度,匕首扎到赵沐春的左胸,扎了一刀后掉落。
卓枫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刺向赵沐春,后者往捂住胸口的伤一旁躲闪,蹲下捡起匕首。卓枫的剑紧跟着劈过来,赵沐春举起匕首,试图将软剑横拉并反刺,卓枫的软剑柔软而锋利,像绳索样缠绕住匕首一拽,将匕首打落在地,姜攸挥舞着青龙剑刺向赵沐春。
赵沐春边躲边叫道:“你们有本事一对一,两个打一个算什么?我又没有伤到人,你们干嘛这么狠?我真要有什么意外,赵家饶不了你们的!”
卓枫不吭声地挥舞软剑,他与姜攸联手出击,两人一击不中再接着刺,招招均是毙命的狠招。
赵沐春显然对这片山林非常熟悉,他利用地形绕着树木忽左忽右地跳动,巧妙地避开两人的追击。赵沐春绕过几颗树后突然窜上一颗槐树,往上爬到高处再拉着枝桠往边上一荡,上了另一颗树,警惕地看着树下的人。
卓枫见状,欲蹬住树干往上跃,靠在树旁的凌霜叫住他:“大哥,算了,别追了。”
姜攸也压不住心里的怒气,“难道就让他这么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方家人在我们手里,不怕他赵家不认,如果赵家当家人不糊涂,一定会处置他的。”
毕竟凌霜没受伤,真要伤了赵沐春的性命,有理也成了无理。
卓枫关切地问道:“霜儿,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没事,我猜到那屋里有蹊跷,已做好准备呢!”
凌霜说了当时在方家的情形,她有意地独自行动,就是希望引蛇出洞,“抓住他的把柄,可以一劳永逸,我知道你们在外面,不怕的!”
自打年幼时目睹妹妹被拐骗,卓枫的隐痛一直横亘在胸。他去年找回了妹妹,想让妹妹过几年舒心日子,又冒出赵沐春这意外,赵家的背景使卓枫不得不心弦紧绷,压迫感锁上眉头,唯恐童年的悲剧再现。
卓枫挥着软剑又刺又劈时,是满含怒火使足了全力,好似在抽打年幼时遇见的拐子,打败了赵沐春,就能为妹妹泄愤,又完成了自我的救赎。
如今见妹妹完好无损,卓枫终于相信,她不再是弱小无力的婴幼,加上姜攸,她有自保能力了。过往的缺憾一旦释怀,紧张感顿时消散,他不觉卸了力气,身体从束缚中解脱出来,一阵轻松,卓枫由衷地笑了。
“以身为饵这么勇敢的行为,只有霜儿的胆大心细,才能想到做到,真厉害!”
卓枫赞赏地夸凌霜,“不用担心,后续我们去赵家交涉,这次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彻底老实下来。”
“其他人我也不会放过的!”
姜攸道:“后日是大哥去闵家下聘的日子,下面的事我来办。”
卓枫点点头,说:“官府调查清楚会有几天,结果出来了我们一起去赵府。”
方大娘在江南的事基本属实,没说的是为了能回到家乡,她答应了对方提出的古怪条件:将兴平县的住宅进行改造并不得过问。
赵沐春被家里送到书院后,身边没什么得用的人,马盛瑀求他帮忙时派给他两个小厮。他想着从吉庆祥的进货渠道入手,华贵布料的利润大,为了早一步抢到时尚布料,有的店铺直接从织工手里拿货,不过本地织户的技法陈旧,织出来的布料寻常,未必能打动吉庆祥的掌柜,更别说能引出东家!
赵沐春思前想后,记起姨母家在江南的绍安县,于是派双寿和马家小厮去了姨母家,说是给姨母问安,并为娘亲买些丝绸,实际上想暗地寻一户能到京城的织户。原本没那么快找到方家,是双寿他们在当地酒楼吃喝时泄露了来意,可巧酒楼老板娘是远嫁的顾惜洁。
第99章
改换了姓氏的顾惜洁,念念不忘京城的岁月,遇到从京城来的客人总是格外留意。听了双寿对马家小厮的炫耀之语,说少爷教训不识抬举之人是件小事,不过是因对方的身份费些周折罢了,等等。
顾惜洁花了一点小钱打听到这小厮的来历,立时想起,在吉庆祥外鲜衣怒马的少年,对闻家丫头有别样的心思。当时隔窗而望的她还是洪家小姐,比曾是丫鬟的闻家丫头,身份还要强上几分,所以信心满满地筹谋嫁入郭家。如今的自己已落入尘埃,是没有娘家、无依无靠的顾大嫂,往事恍如一梦,永远无法回头了!
听那小厮交谈的意思,赵家公子对闻家丫头仍有别样心思,只是碍于她的官小姐身份无法实现,既如此,不如暗地里帮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