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杰,真的不再是她以为的那个良人。
他和她已经不可能再回得去了。
“你想让我问吗?”
白玥停顿了几秒,声音却弱了下去:“不想。”
“那就别多嘴问。”何维青利索地站起来,走到她床尾的位置,口吻温和平稳:“你的伤势并不算太严重,但是…手术中查出了你患有比较严重的子宫肌瘤,如果能保留的话尽量保留下来,但是如果情况不容乐观,建议需要进行子宫切除术。”
“我知道。”白玥没有丝毫的意外,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视线灼热地落在她的身上。她知道,也不避开,也不直视,就这么直愣愣地躺在那。
“何医生,您还没有走啊,病人家属已经在外面柜台那边登记了,一会儿就过来。”小护士敲了敲病房门,推进来,伸出脑袋看了一眼,这才喊了话。
白玥抬眼看他,正对上他的视线,落在她的眼底,凉如冰晶。
她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她仿佛能够知道他想问什么。
短短数秒,却像一个漫长的世纪。
“嗯,谢谢。”他朝护士点了点头,回过脸盯了一下,转身快步朝外走了出去。
走廊里传来几句交谈声,白玥听得不太真切,仿佛何维青正交代着什么,短短几句过后,门就被推开来。
推门进来的人,不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婆婆。
那个,推她下楼害她流产的婆婆。
“婆婆。”白玥低眉顺眼地叫了一声,声音很低,细如蚊蝇。
何玉兰斜了白玥一眼,不耐烦地把包落在凳子上,看着眼前气不打一处来,“打打打,你死了吗就给我打电话催我来,怎么不给你父母打电话!你又不是我的女儿,你住院怎么还得让我或者我儿子给你把屎把尿吗?怎么小杰就娶了你这种媳妇儿,不会做家务不说,孩子都生不出个屁来,怎么给我们位家传宗接代,现在还住院,要烧掉多少钱你知道吗?”
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更恶毒,每一句话都像是穿肠利剑,一下比一下更狠。
白玥抿了抿唇:“我有工资,我付得起医疗费。”
“怎么,你现在还敢顶嘴了是吗?”何玉兰一听,更气愤了,啪得一下推倒了凳子,手指着白玥吆喝起来:“当初如果不是位杰非要娶你,你以为你能进我们家的人吗?一个不下蛋的女人还能算得上人吗?你会上班进大公司了不起吗?我儿子也赚钱,女人赚钱顶个屁。”
“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就不是人,那害别人失去孩子的女人算人吗?”白玥躺在那里,不闹也不笑,静静地盯着唾沫横飞的何玉兰,心里一片荒凉。
“指桑骂槐是不是?你以为我没文化就听不懂吗?”何玉兰一脚踹向病床,没想到反而踉跄几步,跌撞在墙边。
这一撞,她更加恼了,一下子冲过来翻了床头柜的水壶,“你以为你白玥有多了不起,如果不是你不会做饭我至于教你吗?让你陪我去买个东西,我撒了东西,谁知道你走路不看路非要踩在上头了,我摔倒肯定要扶楼梯的呀,你摔倒没扶住你怪谁?还敢说我。”
“所以我没有怪过你,但是也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你以为我儿子不在我就收拾不了你了是吗?”何玉兰气急了,冲上来就要给白玥一耳光。
白玥下意识地闭上眼,却迟迟没有等来疼痛感。
睁开眼的时候,何玉兰的手腕被人攥在掌心,死死压在了床沿上。
“这是医院,请问你在做什么?”维青站在何玉兰的身后,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半头,神情很淡,却带着盛气凌人的嚣张:“辱骂殴打我的病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