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气撑着他们走了约莫二里?地,每个人体力已经濒临极限,中暑症状严重又得不?到缓解,随时要出人命。
“啪!”
“啪”
接连倒下五个,连着旁边搭把手的人都跟着摔下去。
拉板车的人脚步踉跄,一天下来太阳晒得浑身疼,身体的水分急剧流失,喉咙渴得冒烟,眼前一阵一阵晕眩,已经没有办法再走了。
领头三叔公?家慢慢停下脚步,后头的人全?都默默跟着,艰难地去扶起自家倒下来的人,然后跟着一把瘫坐在地上。
“五叔,还有草药吗?”田老汉的儿媳妇佝偻着身体,勉强向前走几步,哑着嗓子朝他家前头的五叔公?不?死心问道。
怀里?的闺女一张稚嫩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身子滚烫,连呼吸都微弱。再不?喝水,老人娃儿就不?成了,当?然她自己很快也会跟着去。
田老汉守在一边,偏过头去,不?忍心看,凹陷的眼窝干涩刺痛。
田大?郎也露出希冀的目光看过去,渴求一丝丝缥缈的可能。
五叔公?闭着眼,浑身乏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儿子林郁明晒黑一大圈的脸上,泛着苦意,哑着嗓子替他爹回答,“我爹自个儿都烧着,没水咋熬药。”
没水啊,空木桶一个个丢下,就剩六个用来装东西了。
如今全族仅剩半桶水,各家分下去,每家两碗水。
明儿呢?干旱的地方不?知道在哪里?才结束。喝完这水,明天还走不?出去,怎么办?
林来娣麻木的双眼往后头那死人的方向望去,想哭,眼泪却流不?出来。
难道就像那些人一样,要死在道边了吗?
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生出这样悲观的想法。
没水,又那么多人病倒,怎么走?
就算现在有人给自己一刀子,大?伙可能都没太大?的反应。反正?他们迟早也要像路边那些发?臭发?烂的尸体一样躺倒在路边。
唯一痛苦的就是没死在自家炕头。
林泽看着远处荒凉的尽头,太阳的余晖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上。没有那么热了,但黑夜更让人恐慌,明天醒来,还有多少?个能睁开眼。
今天晚上老爷子什?么也没安排,因为没水又倒下这么多个,连爬都爬不?起来,还做什?么饭?
大?家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上,昏暗的空气里?,是无尽地沉默。
每个人都等着族长和族老们说一说,他们该怎么办?还有那半桶水要现在喝吗?每个人都渴得要死,急需喝水,但为什?么不?催促族里?把最后那半桶水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