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千机转头看向红绸,“你也是这么想?”
红绸点头,“我更有理由不是吗?若非仙仙那一箭,我恐怕没命坐在这与你们相商了。”
苗千机轻叹了一声,笑道,“也罢,我们难得在一件事上这么统一,便赌这么一回。”
长生,“今日女君可有与你们联系?”
红绸摇头,“从那日见过之后便再没有她的音讯了。”
长生,“女君定有她的用意,我们先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红绸点头,“我和阿苗刚刚已经商议好了,我打算假死遁出苗域,亲自去西寮一趟,我与西寮寮主曾有故交,或许他能听我一劝。都是族人,我亦不想刀剑相向造成无谓伤亡。”
苗千机看向长生,“借着送葬之名,我会去东寮,你知道的,我是从东寮出来的。”
长生皱眉,“你们……”
红绸眼中湿润,抬手握住苗千机的手,“我和阿苗心意已决,若是用我们这两条命能救回东西两寮五万人命,我们亦死得其所。”
长生转眸看向苗千机,忽然又想起月眠在水牢中说的话,喉间好似有刀片划过。
苗千机不懂长生的晦涩,笑着安慰道,“放心吧,若非有几成把握我们也不会如此冒进,在我们回来之前公子就托付给你了。”
长生想说什么,看着眼前两人相握的手又咽了回去,最后只轻点了点头,哑声道,“保重。”
*
“扑哧——”
蓝蝶闪着荧光,沾着苗域的初雪摇摇晃晃入了京安。
太极殿。
夏侯步履匆匆,铁甲寒光推开宫殿大门。
寒风呼啸,夹着雪花吹醒了正在龙椅酣眠的天子。
“主上,有急报!”
司马昱眼睑轻颤,狭长的凤眸微挑,蓄着比肃冬还冷的寒光幽幽看向夏侯。
“谁的?”
夏侯神情谨慎,小步走向玉阶,捧上一双蓝蝶翼。
“月眠?”
司马昱看了一眼,眼睑微垂,嘴角慢慢勾出一丝翘弧。当初他之所以那么爽快回京安便是因为还有月眠这一步棋。
从月眠贪图修合的骨血,他便看出此女绝非善类,于是在月眠返回谢灵毓身边之前,他给月眠一个承诺,若她决定背叛谢灵毓时,司马皇室可助她一臂之力。
等了这么久月眠迟迟没有消息,司马昱还以为自己这步棋下错了,总算该来的都来了。
夏侯将蝴蝶翅膀凑进烛台,橙色的烛光透过羽翼,偌大的玉石地砖上慢慢浮现出文字暗影。
司马昱站起身,细细看过便摆了摆手。夏侯还沉浸在信里传达的内容,直到司马昱不耐点了点案面,夏侯才如梦初醒,将蓝蝶羽翼扔进烛台。
“主上?若月眠说的是真的,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谢灵毓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定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