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箱三尺红箱摆放在守山大殿前,黄澄澄的金子晃得众人眼睛珠子都直了,苗域上下千年,从没有人见过这么多金子。
恰巧,今日守山政殿值守的就是红绸。
崔承业如此献礼,惹得周围民众议论纷纷,红绸奉谢灵毓的令迎贵客入殿。
方出守山宫门便看见有一年轻郎君立在人群中央,饶是被人当猴围观,他依然笑得春风得意,神情倨傲双手负背,俨然是孔雀开屏不自知。
“……”红绸远不如崔承业那般自得,不过是在人群里看了一眼,她平稳的思绪一下就乱了。
她连忙躲进人群里,神情空洞,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让崔承业看见她在此,他定会知道此前种种皆是算计。
“红绸大人,您怎么了?”
红绸勉强稳住心神,冷然道,“我忽然有些不舒服,你们代我将人迎进主殿。”说罢,便转头躲进人群。
暗寮卫不敢耽误,遣散人群将崔承业领进守山政殿。
红绸紧紧握拳,目光怔怔望着崔承业的背影,心道:就算让他知道是自己算计了他又如何?难不成你还真被小淫虫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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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苗域守山大殿点亮了迎宾篝火,替崔承业接风洗尘。
此次夜宴,谢灵毓还是没有出席,长生主持大典,十位寨主作陪。
崔承业从未见识过苗域的风土人情,年轻男女的热情奔放让他心情大好,趁着酒兴还拉着苗女们一同跳舞。
今日白天他在殿前如此张扬,晚上主上又特意为他开宴,有此殊荣,苗域心思活络的貌美女子自然都想攀附。
苗域礼法与大晋不同,趁着肢体舞动的空隙,崔承业身边围满了或妖艳或纯情的苗域少女,她们个个烟波含情妩媚可人,红唇弯弯腰肢如蛇,说不出的娇艳勾魂。
红绸并未坐在上宴,而是躲在热闹的人群里眼睁睁看着崔承业与貌美的苗女嬉戏打闹,眼波传情。
她早知道他是情场的浪荡之人,见他游刃有余在温柔乡里玩乐,红绸也只是笑了笑,默默退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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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兵寮。
身穿暗甲的寮卫正四处巡防,兵寮各部除了进出口的哨岗,漆黑无灯,森然诡静。
“前方何人?!”北寮寮卫冷声质问。
“是我。”巴潘手持火把,领着一队长工从夜幕中走来。
“原来是巴大人!听闻今日主上在守山政殿开宴,大人怎么还在巡山?”
这一年,北山开荒都是巴潘带着人亲力亲为,故而北寮的暗卫都认识这位巴寨主。与苗千机不同,北寮暗卫感恩巴潘开荒对族人的贡献,对这位巴寨主很是敬重。
巴潘面色不显,抬眸看了看身后的兵寮,沉声道,“夜宴哪有春祭重要?怎么样?这群外族人没有闹事吧?”
寮卫哨兵摇头,“此前寮主已经向他们交待了北寮的规矩,如今夜深都已经睡下了。巴大人放心,北山荒芜奇险,夜里若是没有火种寸步难行,但若是点火立马就会被暗卫察觉,有我们看着,他们起不了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