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奚临一点一点,渐次逼近。
就在五指行将扣上她胸口之时,那大眼珠子“叽叽”一声叫,居然惊慌失措地逃了!
——它从瑶持心的胸口一路窜到她肩颈后背。
什么,这玩意居然还能到处乱爬?!
大师姐见此情景,当场两眼一黑,她扭头看着已经挪到了琵琶骨附近的眼珠,头皮都快麻了。
“啊啊啊啊,它它它……”
瑶持心没能控制住的音量被奚临半途以手心截断,青年的食指贴在唇上,眉峰拧着示意她噤声。
“长老在附近,当心惊动他们。”
瑶持心在他掌下点头,“……我差点给忘了。”
她将衣袍搂在胸前,侧着去瞧背后的眼目,与之大眼瞪小眼,既感到有丝丝恶心,又担心它再出状况,表情纠结得难以形容。
“到底是怎么回事?它好像和在鹫曲身上时不太一样,我记得那分明是死死钉在胸口的,周遭还有符文束缚,没有这么‘自由’啊。”
小眼睛依旧有些忌惮奚临,尽管他已经敛去锋芒,此物仍然怯怯地挂在脖颈下,戒备地紧盯着他,似乎只要他有所举动,便立马准备跑路。
师弟目光往旁边一掠,被她光洁的裸背刺了一下,很快又转了回来。
“的确不一样,它恐怕并非是以‘眼睛’的形态存在,而仅仅只附着在你的皮肤之上,所以你才对它的能力全无所感。”
瑶持心听不太明白。
听来听去左不过是一句天降横祸。
“附着于皮肤是什么意思?”
大师姐悲苦地望着他,“是说它能在我身上跑来跑去吗?”
委实过于可怕。
这叫什么事啊。
奚临:“……应该是。”
瑶持心:“……”
不要啊!
一想到这东西能在她表皮上“游泳”,瑶持心就无端一股毛骨悚然的恶寒。
“它、它能去哪儿?它什么地方都能去吗?”
奚临:“……”
话音正落,那大眼珠子许是被奚临一个无意识的小动作骇到,猛然受惊似的在瑶持心的肩背与前胸没头苍蝇一样夺路而逃。
她本就恐慌,此刻更加窒息,差点要尖叫,对着窜到颈窝的“眼睛”道:“别别别,你别去那儿!”
眼珠子脚步一刹,见瑶持心分外排斥的表情,便调转步子,又跑到了她脸颊。
哪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受得了一只眼睛出现在自己脸上、脖颈、胸前、腰间……不行,她恨不能当场去世。
大师姐心态崩塌得想哭,“救命,我求求你别动了,这样瞧着好恶心啊。”
眼睛让她一声喝住,停在肩头望着瑶持心,当听到她那句“恶心”,居然眸光一闪,竟一阵难过地“叽叽”掉下泪来。
它现下因寄生在别人身上,倒是借着大师姐的肌肤有了“眼皮”。
瑶持心万万没想到它还能哭得这般伤心可怜,一时也慌了,忙手忙脚乱地哄道:“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恶心,不恶心,你别哭呀。”
由于她的这番嫌弃,眼珠子好似大受打击,连带对奚临的畏惧都忘却于脑后,不再活蹦乱跳地四处溜达,反而自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委委屈屈地忧伤去了。
无论如何,四周总算是短暂的消停下来。
瑶持心心力交瘁地扶着额头,重新坐起身。
这一阵兵荒马乱,床榻简直快不能看,她拉起近乎快滑到腰间的前襟,心有余悸地缓了一口气。
适才真以为胸口要被开个大窟窿了,幸而虚惊一场。
旁边的师弟递上来一块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