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些什么呀?我当然很期待你的手艺,真想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我笑起来说。
她一个翻身,把脸对准我,双眼灼灼闪亮。
你如果结婚,我就不会再出现。
我说,我暂时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说谎!她突然激烈地说道。说着她转过头去,我知道她只是不想让我看到她的眼泪。
那是我们第一次争吵。也并非最后一次。
安琼的情绪变得日渐不稳定。我们时有龌龃,属于两个人的平静时光,突然就成为了过去。可以说,这样的状态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一天,在琐碎原因导致的争执过后,我无力地问她,你会嫁给我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就不要管我的事。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说得太重。她咬着嘴唇看我半晌,夺门而出。
我一个月没有她的消息。我开始失眠,躲避翻译女孩的电话。我想我大概是错了,从一开始到现在。但是如果换一种做法,又能避免任何人不被伤害吗?没有人给我答案。
再见到安琼,是在夜总会。
我陪客户到梦都听歌,心里面郁郁寡欢,却还得强颜笑着说些浮面的话。觥筹交错间,我突然看到了安琼。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那确实是她。
她就在离我不远的位置,几乎是坐在一个中年男子的怀里。她在笑,不是我所熟悉的明朗笑容,眼睛里殊无笑意。长发不像往常那样梳在脑后,而是披散下来,斜斜遮住一小半化了妆的脸。她穿着黑色的长裙,开着不对称的叉,一只光洁的腿从中伸出来,有种让我觉得陌生的性感。
这就是我的安琼。一个夜的女郎。如果说得直接,她的职业是坐台。
我应该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的。很多事,不一定要赤裸裸地面对。然而我毕竟不是神。接下去,我做了一件最为愚蠢的事。
我走过去站在她面前,直到她抬起头看我。在那个瞬间,我看到她的眼睛里闪过破碎的绝望神色,就好像你会在受伤的动物眼中看到的那样。
我没有再见到过安琼。她的手机号码变成了空号。我到梦都去找她,那里的人说这里从来没有女孩子叫这个名字。我失去她了。
三个月后,我和翻译女孩结婚。我们贷款买了房子,将用十五年来付清。新房有蓝色的厨房,莫名忧伤的颜色。
没有人知道,我曾经爱过一个天蝎座女孩。我给妻子买了一套红色的内衣,一如当年赵寅送给她却被退回来的款式。妻子惊讶道,你的品位真可怕,这内衣简直像是应召女郎穿的。
在那个瞬间,我突然明白她拒绝那套精致的内衣的缘故。我想起她在我面前的样子,她总是穿白色内衣,简洁如少女的式样。她在我心目中很美丽很纯洁。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她我的感受。
有一种喜欢,无限地接近爱
一只兔子喜欢上了一只狼。一天,兔子对狼说:“我喜欢你。”
狼看了兔子一眼,问它:“我该怎么相信你?”
兔子思考了一阵,回答:“我会为你付出我的生命。”
狼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一脸坚定的兔子,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比你强大得多,不需要你的保护。”
兔子急了,恳求道:“我不会奢求太多,那我们能做朋友吗?”
狼无所谓地笑笑,点点头,算是回应。这个面对它毫无畏惧的小家伙,确实使自己对它产生了一点点的兴趣。
从那之后,兔子每天都会待在狼的身边,每天一遍,乐此不疲地对它说:“我爱你。”
从那之后,狼的身边多了一只小兔子,每天一遍,它对小兔子诉说的爱意淡淡地回应着:“我知道。”
兔子对狼的冷漠并不在意,它知道自己爱着它,那就够了。
狼对兔子的爱意并不在乎,它认为,时间长了,兔子就会放弃,将自己忘掉。
一天,兔子问狼:“有人说,雨水是离去的人留恋尘世的某一个人流下的泪水,那你说,雪是什么呢?”
狼想都不想,回答:“不知道。”
兔子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一天天,一年年,狼不知道,自己对兔子的感情,已从感兴趣变成了……爱。
兔子记得的最幸福的事,就是狼对它的承诺,它们的约定: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直到那一天,原本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兔子不见了……
一向冷静的狼焦躁不安地在偌大的森林里飞奔,寻找着兔子的身影。小溪边,它找到了差点儿被自己的朋友当成午餐的兔子。
离开的时候,它的朋友拦下它,问道:“你喜欢它,对不对?”
狼想要否认,却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