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擦干,笑容绽现,族人们纷纷上前向三爷萧振一家道喜。之后的危机暂且放到一边,连日来疲惫憔悴不堪的萧振,从未像此刻这样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性烈小少爷梁腾保满脸通红的走了过来,“弋哥儿,我……我还算是你最心疼的小弟么?”
萧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腾保,好兄弟,这不是废话么?”
萧青蔓走了过来,冷若冰霜的脸,对萧弋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微笑。萧弋却又挂起一脸烂笑,“青蔓姐,现在可以啵一个了呗?”臊得青蔓甩下一句“烂人!”转身忿忿的走开,霞飞双颊。
另外三十五名萧氏小将无不走过来,或拥泣,或击掌,无不对萧弋表示出发自内心的心悦诚服。
当家主萧雍父子走过来时,萧弋眼见世子萧灏明仍是一脸的愧疚,便爽朗一笑,抱拳颔首:
“萧弋,多谢灏明哥手下留情、不杀之恩。”
萧灏明嘴唇轻抿,也微微一笑:
“多谢弋弟胸怀若谷、不责之恩。”
萧氏双娇,一笑泯恩仇!
见一切哀怨、仇视云开雾散,萧弋的脸就笑得腆了起来:“灏明哥,您看,去宗祠请爷爷出来,现在的我,可是有那资格了么?”
萧灏明双手一负,面色一凛:“萧弋,若是对我之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有任何疑议,‘世子’之位,你这第一天才,现在便拿去!”
“千万别!”
萧弋一下子就急了眼,蹿过去一把挽住了萧灏明的手臂,“灏明哥,三年来我染得一身纨绔棒槌之气,老不正经,怎堪‘世子’重位?还是您合适,您合适……”
这“世子”听着牛比轰轰,实则劳心劳力伤肝伤肺,自由散漫惯了的萧弋若是应了,岂不成了真正的棒槌?再说了,二十岁的萧灏明成熟稳重、不偏不倚、威望如日中天,作这世子才是无可挑剔。
萧灏明忍俊不禁,面色放松下来,尔后他昂首挺胸,环视四周,朗声问道:
“各位兄弟姐妹,各位族人,现在我愿陪同萧弋前往宗祠,叩安请罪,诸位可愿一同前往?”想为萧弋扎个场子、免得祖宗震怒随手劈死了他的意图,毫不遮掩。
“愿意!”
三十五位萧氏小将率先跳将起来,状如即将奔赴战场般兴奋。
其余族人,也自是没有一个不愿意的。
萧灏明见状又微微一笑,牵起萧弋的手,朗声道:
“来,随我前行。”
两人并肩而行,一众族人紧随其后。
越是走,原本轻松愉悦的气氛越是凝重起来。
族人们心中生出新的担忧,系于一人之身——萧远山。如果定海神针有事,这家同样会分崩离析了。
萧弋的爷爷萧远山,曾经官拜武穆府敕封征讨大将军,家族第一高手,是毫无疑问的家族定海神针。多年来为国为家四方征战、八面奔波,靠燃烧自己的生命勉力维持着萧氏一族历代先祖留下的荣光。六十多岁的年龄,对一名武者来说并不算老,但浑身战伤已渐渐累积成了顽疾,又在一次大战中遭遇妖狄悍将被重伤了神魂,武道修为竟生生跌落了一整个大境界,整个人也飞速地颓败、苍老起来。
实力决定一切,他的修为这一受损,萧家失势便是必然。
照他的情况,本不宜再勉力修武,但为挽救家族于将倾,萧远山抱着病残之身冒着巨大风险闭关修炼,试图再回自身巅峰状态。就是这样一位可敬可佩的老人,此番因萧弋之祸强行出关,又白白遭遇了许多怠慢、白眼和羞辱,内心该是怎样的痛苦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