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不语,面无表情的握着手中的剑向前走去,沿着记忆深处的路线走去,一步一步的沿着石阶走上去。
路线不是很长,却逐渐偏离了向着青城山山顶游玩的路线。
他走的异常的沉重,异常的煎熬,度日如年。
越是靠近心中的位置,他的心跳开始加快,脸色有些泛白,额头开出沁出汗来,掌心开始出汗,开始发抖,这不是因为天气炎热造成的,也不是因为登山的缘故,或者兼而有之,他浑身已然被汗液打湿,他已经许久没有如此情绪化了。
大师兄何冲说过,作为一个医者,施针过程中切不可手抖,速度一定要快、准、狠。凡刺浅深,惊针则止。针入贵速,既入徐进,出针贵缓,急则多伤。
他已经练习了不知上万次,早已经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此时,他已然犯了大忌。
不过,他确实很是紧张,甚至还有些害怕、恐惧,情绪异常的低落。
人类最古老而强烈的情感便是恐惧,最古老而强烈的恐惧,则源自未知。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一种情景,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最恐惧的源头。
山路崎岖,沿着一条记忆深处的小道前行,穿过人迹罕至的沟壑,不多时,便到了他记忆深处的地方,他此次的目的地。
这个曾经生他养他的地方,这个他嬉戏玩耍的地方,这个有他生父生母、邻居、玩伴。。。。。。的地方。这个承载了他太多太多记忆的地方。
这里原本充斥着欢声笑语,嬉戏打闹,鸡鸣狗叫,热闹非凡。
如今,坍塌的屋顶,没落的庭院,杂草丛生,残垣断壁,荒无人烟,一片荒凉,给人一种索然萧条的感觉是最真实的写照。阴森的废墟,展示着这里曾经发生着一场惨烈的战斗。
远处时不时的传来几声清脆而凄惨的鸟叫声,不由得让人毛骨悚然。
他拨开杂草,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行走着,步履蹒跚的走到自己印象中的家门口,泪眼朦胧,打湿了脸庞。
他腿脚并没有任何懂得毛病,只不过此时双腿却如同灌满了铅一样沉重,没有一丝力气,只剩下一丝朦胧的意识,在驱使他向前行走,向前前进。
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让他顿时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开始变得精神恍惚,似乎听见父母、玩伴。。。。。。在向他打招呼,呼唤着他一般。
步入院子,一座坟墓出现在眼前。
这是孤零零的一座坟墓,墓地破败,杂草丛生。
拨开杂草,可见有一个残缺的墓碑立于墓前,依稀能看到残缺的字迹“慕容忧夫妇之墓”。
子欲养而亲不待,泪逐水流难再禁。
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悲伤,跪在父母墓前,放声大哭起来,撕心裂肺。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昔日情景,曾经与父母在一起的幸福画面,在每一个晚上母亲哄着他入睡的场景,在父母膝下承欢,舞刀弄剑的情景。。。。。。回想起六年前的那个晚上与父母分别的场景。
他跪在地上冷静地对天发誓,发誓他一定要为父母报仇雪恨,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他发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覆灭昆仑。
就在这时,忽听到身后有人轻笑一声,“三师兄,这小家伙还真是不自量力,竟敢在此大放厥词,妄想灭掉昆仑。”
“老五,你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接着又是一个粗狂的声音应道,语气略带着责备。
抬头望去,只见周围已经有十余名灰衣灰袍之人,或刀或剑或戟或叉,隐隐对慕容羽成合为之势,个个面色阴沉,眸子灿然生光。
慕容羽站起身来,手中握剑,双腿有些发麻,似乎是跪了太久的缘故,血液有些流通不顺,语气缓和的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处?”
其中一人身材微胖的中年人开口说道,“我等就是你口中信誓旦旦想要灭掉的昆仑门人。”语气带着不屑。
“是你们。”
“不错,这六年来我昆仑门人每年都会轮排一批人守在此地,就是为了搜寻你的下落。好叫老天开眼,还终于被我们等到了这等奇功。这次我们终于可以复命,不用再承受风吹日晒,守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身材微胖的中年人说道,“小子,赶紧把东西交出来,我做主留你一个全尸。”
慕容羽哼了一声,道:“你们想要的东西在我身上,想要就自己过来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