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前)连刘贵妃都受了牵累,五皇子亦失宠失势……”
后宫早前最得宠的是刘贵妃,不过月余,最得宠的变成了年轻美貌的谢昭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刘贵妃能否重获帝宠尚且难料。
六皇子寄在张贤妃名下,张贤妃对六皇子自来不冷不热,母子中间到底隔了一层,比不得亲生母子。
柳氏道:“是谁把雪后埋桩的事告诉给陈蘅的?”
陈茉沉声道:“姐妹里头,最藏不住话的是四妹与蓉表妹,蓉表妹承不住事,又胆子小,四妹性子单纯,容易被人诈出话。”
柳氏点了点头。
她还盼着东府陈安夫妇帮忙玉成陈茉与六皇子的亲事,如今看来,只怕是不成了。
莫氏在太后与谢皇后面前都能说上话,她的话最关键,可莫氏最是护短,将她的三个儿女看得极重,这一回是万万不会帮西府。
“这次的事闹出之后,东府与西府的仇恨就摆在明面上了。”
以前,不过是两府主子心里都明白的事。
陈安处处说是一家人,心里却未必真当成是一家人。
卫紫芙夺了陈蘅的未婚夫,坏了陈蘅的姻缘,陈安硬着心肠没再帮卫长寿,任由卫长寿获罪被贬往西北做县丞。
陈安在变,或是说莫氏与他的儿子们给他施加了压力,他不得不顾忌妻儿的看法。
毕竟,从小到大,他是在宫中长大的,他对陈宏、陈宽的感情,远不及他对晋德帝的感情。陈安将晋德帝视若兄长、手足,以前帮衬西府二房、三房,也是因为情面上过不去。
“祖母,你可得帮我,如果你不帮我,我……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你祖父今日坐班当值,不到午后不会归来,我一会儿就使人去二门上等着,我先与他求情说话,他既说这件事过去了,万没有重提旧话的道理。”
“谢祖母。”
“你是我嫡亲孙女,祖母不疼你疼谁。”
祖孙二人相对而坐。
柳氏执起一枚黑子,“对局一盘如何?”
“祖母……”
“你是要母仪天下的人,怎的如此沉不住气?”
她的孙女得她倾力培养,容貌美,举止雅,才华横溢,心机也是一等一的出色,这些年没少让东府吃苦。
柳氏恨陈留,亦恨抢了嫡长子之位的陈安,甚至恨东府得到的所有。她不能报复,但她的儿子、孙女能替她报复回来。
祖孙二人你一子,我一子,连下数子,柳氏抬眸,发现陈茉愁绪难舒,“单凭卫氏姐妹的指证,定不了你的罪,阿莉、陈莲也是知情的,到时一口咬定是卫氏姐妹布的局、害的人,难不成莫氏还能治五皇子府卫夫人的罪不成?”
卫紫芙嫁人了,现在是五皇子的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唯有是卫紫芙做的,才能更好地保全陈茉。
柳氏扭头对身后的婆子道:“你去找阿莲、阿莉,让她们别说错了话。”
“是,老夫人。”
柳氏喜欢这一声“老夫人”。
如果没有陈留,她早该在四十多年前就是陈氏的嫡妻夫人。
“阿茉,这些年你一直拿东府练手,有朝一日,你能灭掉东府,打压得东府再不能翻身,你……就拥有了问鼎后位的实力。”
祖孙二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