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事摇摇头,“这可不成,王爷让奴才看您喝完。”
江倦:“……”
他低头看看,还没喝就觉头皮发麻,高管事见状想起什,忙又取出个小袋子,“差点忘了,王爷还让奴才准备了蜜饯。”
准备如此齐全,可江倦还是不太想喝,他吃了颗蜜饯,问高管事:“王爷在做什?”
高管事:“王爷他——”
自打回了府,王爷的兴致就不太高,阴沉张脸,不过高总管早就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也不觉怎样,只要注意不触他霉头就是了。
“王爷在休息。”
江倦“哦”了声,“你帮我取个东西,我就把药喝了。”
高管事:“什东西?”
江倦小声地说了句,高管事迟疑道:“那先问问王爷的意思。”
江倦点头,“好,你去问他。”
高管事忙不迭地返回凉风院,薛放离听见响声,手指轻敲几下,头也不抬地问:“他把药喝了?”
高管事支支吾吾地答道:“王妃还没喝呢。”
薛放离瞥他眼,神情冷淡,“药没喝,你回做什?”
高管事只好如相告:“王妃说喝药也行,但他想要王爷的画。”
正在敲击矮桌的手指顿,薛放离皱眉,“本王的画?”
高管事点头,“王妃说,王爷回的时候带了幅画,他想要这幅画。”
薛放离怔。
在重华殿,他总共取出八幅画,有七幅画扔给了汪总管,让他交给弘兴帝,只留下了这幅画,它破损太严重,甚至无法再展开。
也没什好要的。
“他要这幅画做什?”
“这……王妃没说。”
高管事摇摇头,不太清楚此事,薛放离也未再开口,只是垂下眼皮,神色若有所思。
在室寂静中,高管事犹豫道:“王爷,若是不行,奴才这就回禀王妃。”
薛放离不置可否,只是展开了手边的幅画像。
寥寥几笔,画中之,已是形神兼具。
海棠花荫处,少年坐在榻上,长发垂落在肩头,几片花瓣落在上面。
指腹缓缓摩挲而下,薛放离知道,若是拂开他堆在肩上的长发,少年的颈有颗红色的痣,比海棠的花色更浓。
杨柳生,不愧被誉丹青圣手。
若是他未让夺,若是这幅画流传开——
天下第美。
徒惹多少觊觎的目光。
不悦再次升起,画幅也被他捏皱几分,薛放离神色冷惊,许久,他才缓缓道:“那幅画,给他吧。”
高管事愣,心知那幅画可能并不简单。毕竟王爷对王妃有求必应,王爷沉默如此之久,说明那幅画对他而言,颇是特殊,不过嘛,再怎特殊——
也比不过王妃在他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