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方浅雪愣了一瞬,又问,“王爷来访所为何事?”
“坐下说。”萧明哲下巴指指自己对面的位子。
方浅雪小心翼翼坐下:“王爷有话就直说吧。”
“说起来是我手下的人不听话,”萧明哲看了眼旁边点头哈腰的文掌柜,“上回他来府上搅了你的宴席,我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陆夫人!上回小的无意冒犯,夫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文掌柜赔着笑脸道。
方浅雪看着这主仆二人,知道他们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算了,事情都过去了,何必再提?”
“话虽如此,可锦绣斋不让人赊账,可也从不亏欠人,”萧明哲端起茶盏,朝文掌柜使了个眼色,“他做错了事,总要补偿你。”
“是是!”文掌柜连忙从旁边桌上抱了个包袱过来,摆在方浅雪面前的桌案上打开,“陆夫人,这是我们锦绣斋的一点心意,请你一定笑纳。”
包袱里倒也没有太多东西,只有一件丁香色绣昙花的衫裙和一支质地温润的白玉簪子。
方浅雪看了眼萧明哲,知道他是借锦绣斋的名来送礼,但不明白他为何要讨好自己:“王爷有话不妨直说,不然这东西我不敢收。”
萧明哲微微抿唇,没有说话。
“小的先出去!你们聊!”文掌柜麻利地出了花厅的门,又把站在门口的丫鬟都给推走了。
萧明哲这才开口:“你叫我一声小舅舅,我就不能给你点见面礼?”
“见面礼用不着这么贵重,”方浅雪道,“锦绣斋的裙子一件就价值千两白银,更不要说这支天山白玉簪更是有市无价。我虽是女子,可也明白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萧明哲静静喝了口茶道:“我以后有事要你帮忙。”
“何事?”
“简单的事,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萧明哲不敢说出真实意图,怕直接被她轰出去。
“若不违背道义,我可以帮你。”
“那你收下东西,”萧明哲将包袱重新绑好,塞到方浅雪怀中,“其实你不必如此谨慎小心,我与你祖父是忘年交,他让我照顾你。”
“祖父让你照顾我?”方浅雪想了想,从未听祖父说过北宁王的名字。
“不错,而且我这次从鹿州回上京,偶遇你大伯和叔父,他们也嘱咐我照顾你。”人一旦开始扯了一个谎,后面再接着扯谎就会脸不红心不跳,萧明哲既然把已故的方太傅搬了出来,顺便就把方家流放中的叔伯也搬了出来,反正他们远在千里之外,也不能跳出来拆穿他。
“大伯和叔父?那你有没有见到我母亲?”方浅雪已经彻底接受了怀中的包袱。
“见到了,”萧明哲说道,“你母亲知道眼下你的处境不好,说让我多多照拂你。今后你若有难处,尽管来北宁王府寻我,千万别怕麻烦。”
“多谢。”方浅雪感觉怀中的包袱沉甸甸的,抬头朝他轻轻一笑,“谢谢你。”
就因为这一个含泪的笑容,让萧明哲从花厅中出来的时候还恍恍惚惚,脑海里一直回忆起方浅雪那个故作坚强的笑容。
他边走边想,这女人得受多大的委屈,才能有那样令人心疼的笑容。
这么一想,他忽觉得自己方才骗她的行为似乎有点混账。
“主子?”文掌柜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回应,这会儿只得提高了音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