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林婉呈上一杯茶,皇上昏倒在祭坛的消息一下在洛京大街小巷传开,根本来不及隐瞒,她读过不少史书,知道权利交接之际是最为混乱的时刻,天潢贵胄或是阶下囚徒,只是须臾之事,近一年来,屡屡传出皇上圣体违和的消息,而今又有祭坛晕倒之事,对于朝堂之事她虽不过问,但内心却仍忧心忡忡。
他的手指碰了碰茶盏,却没揭开盖,只淡淡道:“你先歇着去吧!”
林婉微颌首告退,心知如今烦躁的他正需一方净土。
她掩门而出,踏着月色,不由心下一阵感慨,他终究再次进宫,虽猜不出他和她交谈的内容,但他潜藏的情绪却让她害怕。他怒或吼都罢,至少未抑郁在心,只是那天他自宫中回来后,将自己深锁于书房整整一下午,再见他时,他的脸色一直黯淡无光,再无丝毫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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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瑨王府相比,溱王府的气氛要凝重、肃穆得多,萧颂、萧晴及几个幕僚聚于密室,商讨今日之事。
“皇上时日不长了!”一个三十来岁的文士摇头叹气。
“不许胡言乱语!”萧晴冷哼一声,虽然他素来热衷于寻欢作乐胜过朝堂之事,但因萧颂是他的胞兄,紧要关头,他还是识趣的站在胞兄的阵营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况且他只是凑个气氛壮个气势,但多少也能给萧颂心里一些安抚。
管修韫脸色突地凝重起来:“溱王爷,皇上若当真不幸,王爷岌岌可危!”
萧晴皱眉:“什么岌岌可危,危言耸听,三哥手握兵权,还怕啥?”
萧颂冷眼扫了他一下,略一沉吟,沉声道:“说。”
“殷正良虽遭殷潇庭一事颓废了不少,但太子殿下的手腕明显要强硬了一些,一旦皇上有个不测,太子在朝廷老臣中呼声最高,顺理成章登上帝位。”
萧颂轻嗤一声:“会叫的狗不咬人,原以为他是个软柿子,不想竟是深藏不露。本想掳个殷灼颜威胁他,不想那该死的妖女竟然不知所踪,可恶至极!”
“溱王爷!瑨王爷领兵大败哈必国,斩杀冉舒玄,我们在半道上埋伏下杀手,依然被他逃脱,如今他已回京,威望可说是如日中天。”管修韫不徐不疾道,想到此,心下有些佩服萧凉宸的运气,估摸准他会甩开大军先行回京,暗设下埋伏擒拿他,却依然让他逃脱。
“算他命大!”
管修韫心下略过一丝寒意,面不改色道:“若太子登帝位受阻,身为同胞兄弟,瑨王或会助太子一臂之力或将取而代之。而九王素来深沉,难以提防。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字。”
众人的目光不觉集中在他身上,管修韫的视线缓缓在几人身上淡淡扫过,缓缓吐出一个字:“夺!”
而后,顿了一顿,复坚定吐出两个字:“强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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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你真的要——”萧晴忧心忡忡问道。
萧颂摇摇手,半躺于榻上,疲惫的闭上眼睛:“这是我自有分寸!”
“可是——”
“你先回宫吧!”萧颂直接打断他,暗暗叹了口气,现在的局势正如管修韫所说,若不强夺,一旦坐失良机,怕难有回天之力。
萧晴动动口,未再多说,怏怏出了房。
他静养了一会儿神,听得轻轻的推门声,而后是一阵幽香随着极轻的脚步声而来,嘴角微勾,募地探身而起,准确的将娇人搂住怀中。
“王爷不怕进来的是别人么?或者王爷对谁人都是如此?”她娇笑着道。
“敢未经通传,直入本王书房的除了溱王妃,还有何人?”萧颂凝视着娇艳照人的脸,笑笑:“天下女子皆不及你在本王心中的地位,待本王坐拥江山,你会是本王的后!”
霍水燕低头不语,小声道:“王爷想动手了?”
萧颂未语,他仍是有些犹豫的,强夺,他的胜算又有几成呢?
“妾身深信王爷定能达成心愿!”她幽幽解开他的衣襟:“妾身愿为王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溱王府上下皆与王爷同进退。”
他深吸口气:“天下唯有你深知本王心意!”5
她笑,淡淡笑,任由他恣采,待他倦倦睡去,轻轻起身,披衣而出,回头撇了眼房门,深沉的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