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回得不确定。
南屏秀和许同辉也都把目光饶有兴趣地聚过来。
“把制药完全地抛弃?”徐亦山也挑了挑眉。
“对啊。”甘从式微微垂眸,而这下,徐亦山就看到了一抹应有的沧桑,“见识了一些东西,老夫才知道,老夫以往的那制药,什么都不是。”
车里其他三人,都以为他指的是小凝气散。
而事实上说着这话,浮现在甘从式脑海里的,却是那棵几乎每一片叶子的形态他都很熟悉的树,以及,关于“造化级”的药物的分类。
还有,当初,当他震撼于造化级药物的概念,那小家伙说的一段话。
“前辈,修行为本。舍本逐末者,当本销尽,末亦无存。这一点其实我不说前辈也知道,本不用提醒。”
“前辈是药王,但我希望此后百年间,不识前辈者,无人知前辈识药。”
如何做到无人知?
那最好就是连自己也不知。
不思,不行,彻底放下,做到心中行中与药无有半点关系,那自然是人我皆不知。
甘从式现在其实还没有彻底忘却,但他正朝着这个方向在去。
这番对话之后,一路上,几人偶有交谈,但大多是闲谈。
谈修行,谈私己,时间不适合,地点不适合,人也不适合。
徐亦山和甘从式及许同辉两人是熟的,但和南屏秀不熟。
而哪怕他对甘从式和许同辉两人都熟,“熟”的形式却又是不一样的,就比如,很多他可以对甘从式说的话,没法对许同辉说,反之亦然。
甘从式则只和徐亦山熟,和其他两个都不熟。
南屏秀就更是一个都不熟了,她和徐亦山也最多只能说是一个小半熟,也就是比点头之交略好一点而已。
也所以,当闲谈谈得差不多,没有什么好谈了之后,车里就变成了一直的安静。
没有任何不和谐,但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于是,就在一路的安静中,几人来到了南州署。
还是署里的私人庭院,但这次走的是大门。
莫天奎亲自在门后迎接。
虽然说只是在门后,而没有迎出门来,但这也是莫大的抬举了。
“老师!”
“晚辈南屏秀,拜见天君!”
甘从式和许同辉两人跟着南屏秀一起行礼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