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震撼,那种迷茫,那种失落,那种沧桑,非当事人,实无法体会。
而这些种种,最终化为一种彻骨的悲凉。
甘从式看着许广陵,恍惚中,明明只是坐在对面近在咫尺的身影,却仿佛是远在海的彼岸,远在天的那边。
他眼前看到的,似乎只是一个虚影。
之前看木盘经,他就已经被打击得够呛了,在回顾了整整一夜过往,本以为心情已经彻底平复下来,哪想到又听到了这样一个故事。
你是故意的吧,啊?
但这一刻的甘从式已经彻底失去了在这个方面吐槽的心思。
怔怔了好一会之后,他只是用苍凉的语气和神态继续问道:“通天树也是存在的?”
“存在。”
许广陵道。
在鉴天镜的描述中,存在这么一个东西。
当然,它不叫“通天树”。
但叫什么其实都一个样,就如他前世叫许广陵,也叫许拙言,这一世叫庄明堂,然后现在又叫许广陵一样。
许广陵是他。
许拙言也是他。
庄明堂还是他。
将来,他注定还会有更多的名号。
而最初始的坐标,永远只有两个,许广陵,来自生养的父母,许拙言,来自传道的师长。
当他用着许广陵这个名字的时候,父母在心里。
当他想起许拙言这个名字的时候,师长在心里。
“那位。。。。。。先生,也存在?”又停顿了好长时间之后,甘从式继续问道。
那位先生不存在。
这一位,本是许广陵虚构出来的一个人物,但既是虚构,也不是虚构,他的形象,既揉合了章老先生,也揉合了陈老先生,同样也揉合了许广陵自己。
又或者说,这本是许广陵想望中的一个“道者”的形象。
就如他写《灼灼其华》《烂柯》,然后描述出一种他所想望的人生境界一样。
老子在《道德经》中描绘了他的道者形象:
“微妙玄通,深不可识。豫兮若冬涉川,。。。。。。”
“知其雄,守其雌。知其白,守其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