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略略昂起头,斜睨着洛希:“说抱歉是你的事,原不原谅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认为我非得接受你的歉意然后就对此过往不究?关键时刻掉链子的难道不是你自己?”
“放心吧,没人会说这是你的错,从人事到执行部,这条链条上每一个人都有问题,唯独你是无辜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该让一个没有做好准备的人来直面这些东西。”
大概是看到洛希的无所适从,他最后又补了这么一句:“以后出了事别光想着道歉,也不要,”他顿了顿,“突然就哭出来,行吗?”
洛希觉得自己像个头一天上班,手都不知道放哪里的毕业生。
“嘿,干嘛呢?别吵架,我倒是打听出来点有意思的东西。”科因走过来插在他俩之间,“你们听说过‘白焰’吗?”
白焰,是某个崇拜火焰的教团的代号,同时这个团体里地位最高的一部分使徒也自称白焰,据他们自己所说,白焰拥有与常人不同的,不受污染的灵魂,他们异常敏锐,不但可以感受到常人感知不到的东西,甚至可以上达天听,得到神明的赐福,某些被偏爱的白焰还可以部分使用神明的权柄与力量。
据教团记录,白焰异常稀少,可遇不可求,而他们为了改变这种局面,一直在试图人工培育白焰,例如从出生起就将孩子放在给免疫病患者准备的隔离舱中,让他们远离外界一切病菌和接触;又或者将孩子与社会和他人隔绝开来,让他们在封闭的环境中长大成人,远离大多数文明造物。
“看来埃舍尔家是后者了。”科因抓抓头发,“我也没想到,白焰教团销声匿迹这么多年,现在竟然还能像死青蛙一样扑腾两下,连负责抓捕他们的PAA的前官员都成了他们的信众,这传出去可是大丑闻一桩。”
“喂?所以你们家的培训成果如何啊?让我们看看神明给你的赐福呗?”他转向乔迪。
乔迪已经从惊恐中恢复了过来,正恨恨地瞪着科因:“恶心,下等的生物,PAA已经烂透了,反正都是跟异常同流合污,还不如寻个有前途的出路,总好过跟你这种东西混在一起。”
“有道欸!”科因比了个大拇指,“你看,我们仨一个正常人都没有,谁能想到为了对付异常,PAA自己先变得不正常了呢?”
“刚刚那些话是你老爹在家里念叨的吧,”科因拉来把椅子坐下,“你连家门都没出过,哪里会知道这些事,话说,”他话锋一转,“你真不打算向我们展示一下你的能力?还是说,埃舍尔家的白焰养成计划悲惨地失败了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乔迪飞快地回答。
“别犯傻了,这么座祭坛不是你一个小孩搞得定的,你父母才是主谋。”
“跟我爸爸妈妈没有关系!”
科因无奈地摇摇头:“麻烦你们,帮个忙把墙上那把钳子递给我。”
洛希照做了,科因接过钳子,把玩了两下,说:“这把钳子平时在这的功能是什么?拧紧架子上那些捆人的铁丝?你要不要猜猜它还有其他什么功能?比方说,用作拷问?”
乔迪梗着脖子,试着装出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可惜哆嗦着的腿肚子出卖了他。
“我还以为你不害怕呢,”科因阴阳怪气地嘲讽他,“你折磨别人——比如那边那位戴眼镜的先生时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吗?”
乔迪还在嘴硬:“那都是必要的牺牲!”
“你这一看就是信教信的。”
科因毫不犹豫拔下他一片指甲,十指连心,疼痛钻心刺骨,乔迪攥着手惨叫起来,又连滚带爬地想要往祭坛那逃走,被科因一脚踩在了背上。
“慌什么?早着呢。”他嗤笑着说,朝乔迪晃了晃手里带血的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