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染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从背包里拿出一份资料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这里面是后续研究的方向和基础数据,你拿给研究小组,让他们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从明天开始我要请假。”
“请假?”孙校长看着她。
以前每次请假都不会到他这里来,跟辅导员说一声批个假条就可以了,怎么今天过来找他了?
“你是准备请长假吗?”孙校长有些心慌。
宁清染微微皱眉,“我也不知道需要请多久,要不就先请一个月的吧。”
孙校长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他这个人人尊敬的帝大校长,好像每次到她面前都是失态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是她实在是太会给人‘惊喜’了。
“你们那个课题现在可是第一名啊,每个月都需要向大赛的主办方提交一次研究数据。”
宁清染指了下桌上的东西,“这里的东西够他们研究两个月了。”
孙校长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率,上前拿过宁清染之前随意丢在桌子上的资料,只看一页他就觉得头昏脑胀的,这些东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他好像再也没有别的借口阻止大佬请假了。
“还有一件事。”
宁清染思考了几秒又开口,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许多。
这几年孙校长已经很少看到她这个样子了,“你知不知道我母亲其实不姓宁。”
孙校长一愣,“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孙校长应该帝都屈指可数的认识宁清染母亲的人之一,他们之前有多少交集宁清染不清楚,她只知道当初她母亲快离世的时候,给她的一些东西里面就有几个人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离开山村之后,宁清染没有去找过上面的任何一个人,直到她有一次来到帝都,在帝都停留了三天,三天都在做同一个梦。
后来她就发现,离开山村之后在别的地方可能一个月两个月才会做一次的梦,只要她在帝都,那个梦就会天天出现。
那个时候她就开始怀疑帝都这个地方跟她母亲的过往应该是有关系的,从她的梦里她能感觉到母亲对帝都的厌恶。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留在帝都的原因,后来她就尝试着联系了一下母亲给她的那几个人,孙校长就是其中一个。
孙校长也想起了往事。
那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很年轻。
第一次见到宁清染的母亲,他惊为天人,在他过去专注学业的那些年里,他一直都以为此景只当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那样一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只是那个时候她刚刚遭遇了重创,整个人的状态十分不好,他将她送进医院还找来心理医生帮她治疗,身上的伤虽然好了,可是心理医生却根本没办法为她做任何治疗。
用心理医生的话来说,就是她的意识太强大,别人根本没办法介入。
“我与你母亲认识的时候,她没有告诉我过我她的名字,她在医院住了差不多一个月之后,我出去参加一个研讨会,回来后她就不见了。”
说到这里,孙校长眼神都黯淡了许多,如果那个时候他推掉那个研讨会,她也不会失踪了,更不会在十几年后就逝去了。
这是他一生的痛。
他们的过往宁清染并不清楚,但是她能感受到孙校长身上的那种悲伤。
跟着沉默了几分钟。
她记得曾今晓月跟她说过,她的共情力很差,现在看来这种情况已经有所改善了。
她感觉自己现在能体会到的感情越来越丰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