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但笑不语,直到把所有人都送走后,才呼出一口浊气来,整个人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坐在椅子上倒水。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男声:“人,真的晕过去了?”
安宁吓的手一抖,水直接洒到了手上,她没好气的放下水壶望向身后的男子,娇嗔道:“池衡?!你不知道突然出现在别人背后说话是很吓人的吗?”
“池衡”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眼神柔和道:“抱歉,吓到你了。”
安宁叹了口气:“真的晕过去了,说说我也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你是不知道刚才母后摸她脸的时候,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的皮扒了一样。”
“池衡”拿过安宁的手帕细细的帮她把手上站沾着的水擦干净,抬头的时候看到安宁绯红的耳根,嘴角微微勾起:“害羞了?”
安宁瞪了他一眼,把手抽了出来:“男女授受不亲这个句话池公子是没听说过吗?”
“池衡”怕把人逗过头会真的把让逗恼,连忙求饶:“是我错了,实在是第一次与相爱之人相处不知道该有何种分寸,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安宁轻哼一声:“原来是知道啊,那你何时把自己的名字告诉我啊,自从知道你不是世子之后,叫你“池衡”总感觉怪怪的。”
“池衡”苦笑的摇摇头:“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实在是……”“池衡”有些纠结。
可在看到安宁期待的眼神,不忍她伤心,最终下定决心道:“之所以一直不愿说,是因为我是个孤儿,从小便是以主上的影子而活,所以我不知自己的名字是什么。”
安宁听罢有些心疼的抚摸着他的脸,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那……不如我为你取一个名字吧?”
“池衡”微微一愣,但还是点点头,颇为纵容的笑道:“好,都听殿下的。”
安宁思索片刻:“不如叫祈安如何?祈晴祷雨,只愿你一世长安,这个名字你可还喜欢?”
听懂这个名字的寓意,“池衡”神色越发柔和,他忍不住抱住安宁语气少有的颤抖:“我很喜欢,谢谢你……我的殿下。”
安宁柔嫣然一笑:“祈安喜欢便好,至于姓什么嘛……”
这次不等安宁来取,祈安率先道:“教我武功识字的师傅姓周,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他如今已不在人间,但我还是想随他的姓。”
安宁靠在他的怀里:“周祈安……周祈安,倒也是个好名字,从今往后对外你是“池衡”可对内,你是我唯一的周祈安。”
周祈安望着怀里的少女,只觉得当初把池清婉的话听进去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情了。
若不是因为池清婉当初的话,他恐怕会瞒着安宁一辈子,也不会有如今能把少女揽入怀中的机会。
周祈安莫名的觉得松了口气:“好,以后在外我是“池衡”在内我只会是殿下的周淮安。”
这个名字就像是两人之间的羁绊,哪怕无法被所有人得知可周淮安心底还是无比的满足。
“那个……二位能不能注意一下现在的情况?”碧秋不知何时醒来的,从屋内走出,靠在屏风旁,脸上带着一些戏谑和尴尬。
听到声音,安宁脸上涨红瞬间从周祈安的怀里退出来,起身去拉着碧秋的手坐到床边:“你身子还没好,怎么就下地了,快躺回去啊!”
碧秋听罢有些无语的和周祈安对视一眼似乎在询问安宁平时也是这个样子吗?
见两人都不说话安宁这时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闹了多大的笑话,有些尴尬道:“咳……咳,没办法你装的实在是太向了,我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呢。”
安宁颇为宽慰了的看了看她。随即有看向周祈安:“池……不现在应该叫周公子了,多谢公子出手相助,若不是公子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刚才就被皇后给识破了。”
周祈安对旁人显然没有对安宁那般热衷,疏离道:“你无需谢我,我会帮忙都是因为主上很听你家小姐的话,因此才没有拒绝。”
对于周祈安的话碧秋深感赞同:“但还是得谢一声,若不是周公子恐怕今日以我自己的易容术,很容易便会被皇后拆穿。”
安宁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为何啊?我看母后只是随意,在你的脸上抹了一下而已啊。”
碧秋听罢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不知皇后是从何得知的易容之术,刚才虽只是随意的一摸,可若不是周公子的易容与旁人不一样,恐怕我的伪装会被皇后当场卸下来。”
听到这话安宁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没想到自己母后毫无章法的摸来摸去,背后居然还有那么大原由。
周祈安倒是不觉得惊讶,反而像是早已预料到一样:“池小姐离京之前便让让去查了一下皇后的母族,发现他们背地里和江湖势力一直有来往,因此皇后会清楚易容之术很正常。”
碧秋点点头:“的确,易容之术在江湖上还是很常见的,因此皇后会有机会接触这并不意外,刚才我感觉她的手法接触的也像是普通的易容术,怕是不知这种东西在深通此术的人手里,是每一种都不一样的。”
安宁叹了口气:“虽然不是很了解你们说的这些,但我想起以前母后好像真的很爱看书,记得小的时候每次看完那些书,她都会还和我说想亲眼见一见真正的江湖。”
碧秋看出了安宁眼神中的惆怅,周淮安伸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半揽入怀中,安宁像是早已习惯了一般。
她并未抗拒而是整个人放松来靠着他的腰,惆怅道:“只是后来不知母后为何会一步步的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还没等两人想好要怎么安慰她,安宁居然先行安慰好了自己:“无论如何,母后已经不是曾经的母后了,如今的她……我既不理解也不愿按照她的要求来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