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柳月奴送走,江婉柔脸上的笑容瞬时收敛,她是真心?待过她的,又怎会真的对她的离去无
动于衷?
一直回到歇息的府邸,江婉柔脸上带着愁绪。
“您回来了。”
金桃赶忙迎上来给江婉柔脱衣净面,一边道:“可要传膳?王爷留了口信儿,今晚王妃娘娘先睡,不用等王爷。”
“嗯?他为?何?不回?”
刚刚送走一个阿妹,江婉柔心?里正难受,她想他了。
从前在京城的时候,她盼着陆奉忙一些?,不要打?扰她的小?日子。她贯来不把希望靠在别人身上,现在倒有越来越依靠陆奉的趋势。
金桃犹豫一瞬,答道:“听说王爷要亲自处决叛贼,陈复。”
听到这个名字,江婉柔眼底浮现一丝厌恶。她被陈复掳走的新仇,丽姨娘的旧恨。这人真是死有余辜!
她见过他一面,缺了只手臂,长得倒是白面书生样,阴冷黏腻,细长的眼睛仿佛一条毒蛇,冷不丁扑上来咬你一口。
现在想起?来依然泛恶心?。
整个晚膳,江婉柔的心?情都算不上好,她平时和气惯了,丫鬟们见她这副样子,个个屏息凝神,有个年纪小?的,甚至失手把汤汁洒在了桌案上。
一点小?事,江婉柔不至于责罚,倒是金桃立刻福身请罪,是她安排不周,才有了纰漏。
自江婉柔从将军府失踪,将军府的仆人杖毙大?半,念在金桃是江婉柔的贴身丫鬟,只领了二十板子,等有江婉柔的消息,她跟着跟着凌霄的军队来乌金,主仆得以重?逢。
金桃跟着她一路受苦又受罪,江婉柔好好安抚了一番,只是金桃不像翠珠一样情绪外露,江婉柔有时也摸不清她的想法。
正如今日,她总感觉金桃心?不在焉。
用过晚膳,江婉柔挥退众人,她坐在铜镜前,金桃给她拆卸头上的钗环。嵌着红宝石的凤尾金钗,点缀着绿松石的步摇,晶莹剔透的羊脂玉……突厥送来议和的几大?箱珠宝,被陆奉扣下一批,留着给自己的王妃当私房。
金桃手艺很好,没有让江婉柔感受到丝毫痛意,如瀑的青丝垂坠而?下,江婉柔忽然开口:“金桃,你有心?事。”
金桃一怔,不等她膝盖落在地上,江婉柔眼疾手快托住她的手臂,“身子还没好利索,不必跪。”
“从京城到突厥,你跟着我一路奔波,我原以为?,我们的情谊是不同?的。”
江婉柔幽幽道:“连你都有事瞒着我,我还能信谁呢?”
这话?重?了。
金桃脸上出现一丝少见的慌乱,江婉柔声音轻柔,语气却不容置疑,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