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听过更神的,听说谢将军所到之处,各自州府城门大开。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谢家军一到,州府里的粮草就不翼而飞,神乎其神!
民间诸如此类的消息甚嚣尘上,一时间谢家军各个都成了天兵天将。
谢将军所经过的州府,凡事主动归降的,都减免三年赋税。
几乎没有誓死不降的。
前朝两百多年根基,百姓还惦记着前朝恩泽。当朝才八十年,还横征暴敛,荒淫无道。
这些消息,都一一呈上了龙案。
半壁江山失守,皇帝勃然大怒,“简直荒谬!”
“这一定是谢行悬故弄玄虚危言耸听。”
底下朝臣先是凝滞沉默,而后陆陆续续有人出声宽慰,又说了些吉祥话。
最后皇帝道,“传旨护国寺了机大师。”
大太监恭敬小声道,“大师一年前便云游去了。”
皇帝揉揉宿醉的额头,然而,没等他烦闷,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又冲进了大殿。
皇帝心里一咯噔,面色像是提起一口气呼不出去,眼珠子死死瞪着下跪的信使。
这回,甚至都没有战报。
信使满头大汗颤颤大声道,“叛军不日将攻到城下!”
短短几个字震得群臣如晴天霹雳,皇帝似浑身骨头散架,一屁股跌在龙椅上。
大太监稳住道,“怎么会如此,短短三个月,怎么能从恒州打到京城!”
有粮草限制行军速度,断不可能短短三月就打来了。
就算是轻骑上阵翻山越岭日夜兼程,那粮草辎重如何解决?难道谢家军真是天兵天将都不用吃饭的?
没人能回答大太监这句话,底下朝臣神色各异,已经再谋后路了。
大太监本就和谢家在改革中是政敌死对头。知道一旦攻城自己的下场。
大太监极力稳住心神,扯着尖锐的调子比皇帝还威严,“章洞名将军是什么情况,他不是守住入京路口?”
那信使头埋在地上,闷闷抖抖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萦绕,“章将军,章将军他大开城门,下跪高呼欢迎新帝。”
……
怎么会,章洞名是百战百胜的大将!
大太监嘴角扭曲的惶恐,好一会儿后,才想起来章洞名是什么货色。在他手里包装久了,连他在内的世人都以为章洞名真是神将了。
他知道谢行悬厉害,所以一路打压抹黑,让他背上窝囊庸才骂名。久而久之,他也觉得谢行悬果真如此。
皇帝猛地咳嗽,唤醒大太监的惊怔。
有人惶恐道,“陛下,请陛下保重龙体!”
皇帝抹了嘴角的血,吶吶道,“快,快收拾东西逃走!”
大太监心知难逃一死,以谢行悬对他的仇恨,一定会把他抛尸城门。
大太监极力平静下来,只嘴角抽搐的扭曲,他按着皇帝的肩膀阴柔安慰道,“陛下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