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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种就是死的快,此时还不是落到让人看笑话的地步了。
李春花心里看戏,面上一副主持公道的口吻道,“牛老三孝顺,要是知道他死后,钱都被婆娘拿捏了,还不得从棺材板里翻出来。”
“牛三生是腊梅的儿子,死也是腊梅的儿子,他所有的东西都是腊梅的,就刘柳野婆娘想拿抚恤金,那就是偷腊梅的钱!”
李春花说的时候还瞥着秀华婶子,一副敲山镇虎的派头。
声音大又尖锐,时有凤听着耳膜疼。
他见牛小蛋气的磨牙鼓着腮帮子,像是恨不得把牛四和老妇人生吞活剥。
显然那只是一方的言论。
时有凤看向一言不发的刘柳,“刘婶子,你有什么想说的。”
刘柳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时有凤,小少爷不疾不徐的问话,让混沌的脑子里有些清醒了。
小少爷倒是比那日从容自在多了。
小少爷稚气未脱却大大方方的,那通身的贵气和精致的五官便能让人心生艳羡与怜爱。
她以前在做女儿时,曾想过嫁一个读书人,生一个秀气可爱的哥儿,知书达理落落大方脱了乡野粗鄙小家子气。
可一切只是梦幻,三当家带着牛三来村子报复,把她抢上山后,日子就没了奔头。
只是活着就拼了命,更别提把儿子教好。
此时看到小少爷为她说话,刘柳麻木的心里有些暖流暗涌,小少爷那份纯真的坦率与勇敢感染了她。
明明,小少爷昨夜才经历了生死一线的耻辱。
她又有什么念头放弃性命,白白便宜了这些豺狼虎豹。
思及至此,刘柳打起精神,开口道:
“牛老三是牛老四的好兄弟,牛老三在外给他当人肉垫为他挡刀尖,抢了十两银子还得给牛四分五两。牛老三也是他娘的孝子,每个季节专门下山抢新出的衣服样式,但是我儿子连饭都吃不饱。”
“他牛老三是兄弟情深孝子美名,但这个小家他是一分钱都没出过。他在外面当大土匪,潇洒自在风风光光,玩累了就跑回来睡几晚,我像他家的长工饿着肚子做牛做马,他从来没给这个家操心。”
李腊梅不干,凶道,“你放你娘的拉肚子屁,老三在外面那是冒着砍头的性命讨吃的,你在家里做做家务伺候婆母怎么了?他现在死了你还在后背说他长短是非!”
“你还说老三不爱回家,要不是他一回家,你就拿着菜刀追他交钱,他会不回来吗?”
“我儿子在外挨刀子回家也要挨刀子,都是你这个凶婆娘把我儿子作没了。”
“你还我儿子的血汗钱!”
眼见刚平静的气氛又要爆发争吵,小柿子是见“世面”的,心跳突突的怕,拉着时有凤的手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