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回和崔成楷开诚布公的交谈之后,已经又过了好几个月。
她原以为崔成楷解开了心结,心情会轻松一些,身体自然要好起来的。
更何况,如今先帝已经驾崩,虽然没有亲手为罗氏报仇,可也差不了太多,总算也是大仇得报,正是该扬眉吐气的日子,崔成楷怎么会病?
崔翎嘴上说着恨他,但心里到底还是关心的。
所以便细细地问了赵氏崔成楷的病情。
赵氏倒也不烦,认真地回答了“五弟自从前些日子大病一遭之后,不知道怎么了,就得了一个咯血的毛病。”
她叹了口气“原先天热的时候倒还好,最近天气冷了,他咳嗽得厉害,便时常咯血,这几日听说是大口大口地吐。请了太医,给开了药剂,直说将养着,但一直不见好。”
崔翎眉头皱得更深了。
听赵氏这说法,崔成楷这毛病倒像是支气管咯血,可她到底不是医生,不好光凭三言两语就断定病情,也只能干着急。
赵氏见了崔翎脸上的愁云,倒像是松了口气。
她笑着安慰崔翎“九姑奶奶也不必担心,你父亲有宫里头的太医们管着,只要遵医嘱按时吃药,等天气暖和了,总能好起来的。”
崔翎想了想,的确干着急也没有什么用处。
假若她真的不放心,大可以跟太医打听一下崔成楷具体的病症,然后想个法子治好这毛病,光是在这里发愁,完全没有用。
如此,她心下释然,便冲着赵氏微微一笑“有大伯母看顾着,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想了想,又问道“那大伯母今日来是”
赵氏倒也不扭捏,她觉得开场的铺叙已经足够,崔翎也已经主动问起,便直截了当地进入了主题“也没有什么,只是跟九姑奶奶打听个事儿。”
她笑得越发慈祥温和“听说新帝打算要在列世勋贵中甄选新后,不知道九姑奶奶这边可曾听说过什么消息?”
崔翎诧异问道“甄选新后?”
她随即摇了摇头“五郎最近一直闲赋在家,没有出门,我也没有听别人提起过这些,倒是当真不知道这件事。”
这倒是真的。
自从新帝登基之后,她和五郎就没有再出过门。
整日里抱着两个孩子嬉笑打闹,不然就是去三哥四哥那里串门。二嫂从宁州府过激来的嗣子年纪也不大,偶尔也会聚在一块儿玩。
整个镇国公府袁家其乐融融,都享受着孩子带来的天伦之乐,根本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理会外头的事,更别提是新帝的八卦了。
不过,赵氏显然是不信的。
盛京城人尽皆知,袁五郎是和新帝一起长大的发小,打小就是十分要好的朋友。虽然未必形影不离,但感情深厚却是一定的。
虽然袁家没有承认,新帝似乎也没有什么明面上的表示,但人人都深信,此次若非镇国公府鼎力相助,新帝要登基未必可以那样顺利的。
所以,赵氏以为,像新帝要选后这样的大事,袁家是一定知道的。
身为袁五郎的妻子。崔翎不仅知道,也许还能在新帝面前说两句好话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