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月底,他俩就是盖两床被子了,厚实的棉花压在身上,甚至会让人有些喘不上来气儿,但也很暖和,林樾常常能一觉睡到天亮,就算夜里起了风也不会被冻醒。
温暖的被子和身侧炙热的胸膛,让林樾很快进入了梦乡,一夜好眠。
第二天沈淮之下学的很早,崔济和屈坚白原本想邀他一起去寻教授请教的,没想到被沈淮之拒绝了。
两人不约而同瞪大眼,难不成沈淮之今天中邪了?往常都是沈淮之约他们一起去的,崔济没想到自己今天好不容易主动一回,想上进了,居然还被拒绝了。
沈淮之拱了拱手,脸上带了点儿歉意,“实在对不住,今日家里有要事,明天我再去寻教授。”
两人说不动他,只好挥了挥手,结伴出去了。
沈淮之一出府学就直奔惠仙坊而去,不过片刻已然站在柜台前了,“吴掌柜,我来取我的镯子。”
吴掌柜从背后的架子上拿了个木盒子,打开放在柜台上,“沈秀才,这是您的镯子,内里刻字的地方还留了两个字的位置,如果您愿意可以自己刻,吴师傅会教您,若是不想,就劳您稍等片刻,我现在让吴师傅把这两个字补上。”
沈淮之没想到还能这样,但他还是反应很快地答应了,“多谢吴掌柜,我自己来就好。”
吴二已经在等着他们了,看沈淮之进来,他说:“刻字不算难,但想刻得好看不容易,镯子内壁地方小,秀才公若是愿意,刻两个简单些的小字比较合适。”
沈淮之原本写的字里有“平安”、“喜乐”、“康健”、“如意”,这些都是沈淮之的心愿,他希望林樾每天都是开心快乐的,不要生病,也不要遇到任何不顺心的事。
“那就选平安这两个字吧。”
吴二点点头,从旁边拿了工具就抬手招呼沈淮之,“过来吧。”
沈淮之还是第一次用錾刀,往银镯上刻之前先在旁边用木头试了好几次,又在惠仙坊里的备用银块上刻了两回,成效显著,从僵硬,要细看才能看出是什么字进步到一眼就看清楚了,但和吴师傅刻的还是差别很大。
时间紧迫,沈淮之也没再多耽搁,练习了一刻钟就上手了,一撇一横,缓慢地往镯子上刻下他最诚挚的祝福。
家里只有一把雨伞被沈淮之带走了,林樾虽然有蓑衣,但最后还是没有出去接人,只是在做好饭还不见沈淮之人影的时候,穿上蓑衣去了门口。
刚出来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他就看见沈淮之撑着伞,大踏步过来了。
沈淮之也在瞬间看见了林樾,眉头一皱,甚至顾不上说话,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近前,把伞往林樾头上一撑,“不是说不要出来等,你衣裳都湿了,快回去。”
林樾虽然跟着沈淮之进去了,但还是用一种“你怎么能无理取闹”的表情看着他,“我才刚出来呢,衣裳怎么可能会湿。”
沈淮之不说话,抬手揽了揽身边的人,快步回了灶房。
刚把身上的蓑衣书袋放下,沈淮之一扭头就看见林樾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浓密如羽扇的眼睫都成了陪衬。